《理发》
在那些隆起,而又
即将消失的事物里
乌黑是反讽,浓密也是
冷静,干脆,剃刀的
推进带着一种蓄势
带着果决,带着除之后快
而镜子的作用是
不断强调一个事实。
《四月未央》
四月,像我步入中年的
身体,踉踉跄跄走向结局
太阳火热,鸟鸣多么易碎
而兴致未尽的花
仍在苟延,一些情绪
长成硬币的两面
彼此盲目
鉴于不可饶恕的理由
我在黑夜里
一次次敲打词语的骨头,将它们
打回原形。
《劁猪》
我认识一个劁猪人
他曾在土堆上终止过一只猪的幸福
他善使利刃,擅长巧取
动手前,通常将刀踩在脚下
那刀溢满血光
和夺取一个人的贞洁
没有区别,在象征性的干嚎里
那头猪,失去贞洁,失去春心
失去勇猛之心
手起刀落,他将充血的器官
取出,就像剥下石榴皮取籽
就像挖去木瓜的瓤,就像掏空
一个人的欲望
最后,他将它甩进脸盆,抽几口烟
而被掏空者,从此对利刃
充满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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