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贺孝恩 于 2016-5-6 23:49 编辑
育女杂感(叙事性散文诗一组)
文:贺孝恩
一、时间磨石
宝贝!妈妈上班很忙,爸爸只得一个人照顾你,这对我真是一件苦差事啊。
为了能把你照顾好,爸爸得牺牲掉自己看书、写作、过烟瘾、玩乐的时间。
为了能让你和小朋友们一起玩得高兴,爸爸得小心地和那些年轻的妈妈、年老的婆婆,以及那些保姆阿姨们交朋友。
对你爸爸来说,时间就是一块磨石啊,磨掉了我的志气、锐气和雄心。
宝贝!但爸爸一点也不会怪你,还得感谢你。
时间这块磨石,不仅将你爸爸的体重磨掉了十多公斤,恢复了身材和健康,还将你爸爸粗陋的感情磨得很细、很柔软,一丝丝、一缕缕,它就缠绕在我们的家里。
宝贝!你的梦里,能不能看见粘在这些丝线上闪烁的星星呢?
二、有毒的世界
宝贝!我带你到公园里玩,你对作为花园护栏的灌木产生了浓厚兴趣,从地上捡起了很多小绿叶,然后把它们分送给一起玩的小宝贝们。
我内心非常得意,小小的女儿懂得了和大家分享。
突然,有一位母亲夺过她孩子手心里的树叶,她高声喊着:“这片花园前几天打过农药的,不要让娃儿们玩。”
宝贝!看着你明亮、纯稚的眼睛,爸爸心很痛啊!
“人之初,性本善”,这有毒的世界,容纳不了你最纯、最真、最美的善念。
三、爱的投影
宝贝!你不能站立行走的时候,爸爸常推着婴儿车让你晒太阳,太阳过于强烈时,我会躬伏着身体,用影子挡住阳光。
宝贝!你开始学走路时,爸爸生怕你摔倒,如影随形地跟在你的身后,你娇小柔弱的身影完全被我的影子覆盖。
宝贝!现在你能走能跑了,爸爸仍担心你会不小心跌倒,不管白天、夜晚,仍然时时跟随在你的身旁。你却对我的影子产生了浓厚兴趣,一会儿踩头,一会儿踩手,一会儿踩脚。
宝贝!你的潜意识仿佛在告诉我:爸爸,我要离开你,去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
宝贝!将来有一天,你一定会离开爸爸。但到那时,你一定会明白,父亲的影子是爱的投影,无论你在哪里,它一定会就在你的附近。
四、痛
女儿已经一年多没生过什么病了。
但前几天,她突患扁桃体脓肿,高烧近40度。
医院开了五天的输液。
我记得女儿一岁多输过液,那时她哭闹得很凶。
我暗暗担心女儿大了,恐怕会哭闹得更凶。
护士拿着一颗长长的针头准备刺进女儿细细的血管。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女儿的惨叫。
出人意料,女儿一声也没有哭,只见她紧抿着嘴唇,针头刺进血管时,脸部肌肉只是微微抖了一下。
女儿的妈妈,护士,周围生病宝宝的家属都夸我女儿勇敢。
但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女儿啊!
当你能忍受肌肤之痛的时候,
也就是你心灵开始承受痛苦的时候。
五、察颜观色
两岁多的女儿,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喜欢哭。
要玩具,要零食,要到什么地方玩,大人稍不满足,就使劲哭。
不想吃饭、吃药,不想做大人要求做的事情,也哭。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女儿的哭内涵丰富了很多。
她一边哭,一边用手拭着眼泪,还不时眯缝着泪眼打量着大人的脸。看到大人很生气、很坚决的样子,女儿的哭声就会由大变小,最后破涕为笑。
如果大人神色稍有一点犹豫,女儿就会哭得浑身打颤、汗流浃背,直到大人满足她或者放弃要求她做的事情为止。
女儿,我真为你感到高兴。做人,尤其是做一个中国人,善于察颜观色是自己未来人生道路的一把钥匙啊。
贺孝恩,大学副教授,业余文学写作者。有散文诗、现代诗、散文、杂文发表于《杂文月刊》、《散文诗世界》、《散文诗》、《星星》及一些地方报文学副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