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大原飘风 于 2016-5-4 12:26 编辑
老宅的菊,一簇簇,一丛丛,当时应该是我家最大的财富了。每到天高云淡的时候,母亲就叫菊魂,醒在窗前。菊的眼睛呢,就越睁越大,看冷了的日子、张着的小嘴儿,有补丁的香味。
镰刀起舞的月夜,忙忙碌碌的。一年的愁苦和期许,才有个交待:金子磨掉了锈迹,种子认下了空仓。但经常的天旱地涝,致使开春的所有算计,往往沦为不可收拾的泡影。而母亲,似乎已经习惯了命运的逆流:无论多难,日子都要过啊!这就像菊,面对肃杀的风口,会安静地开、倔强地艳。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看到母亲与菊站在一起,融在一处,我猜,母亲是菊变的,那种从泥土内榨出来的骨头,让行将坍塌的岁月挺了又挺。
秋去秋来,菊开菊落,我也有了孩子,也快老了日月。等再看菊,她的魂,她的眼,已遍布我的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