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梗┃春日午后
人在午后，有一种清醒的恍惚。
鸟就在这恍惚间啁啾、应答，
忽又趁人不备，
淡烟似地消逝于密林深处。
蓊郁的植株仿佛一团微火，静静焚烧着。
一切看上去如此不真实：
那扭曲了的再度扭曲，
近被远渗透，又被远猛掷到眼前。
慵困是必须的，但慵困中又似有一种冷冽的
期盼。——湖水舔舐着沙岸，
一只鹿跑出自身的栅栏，
恍若一个斑斓的
意象，瞬息隐没于午后的
恍惚中。——此时，将个我拆卸、分发是
必须的，与远方达成暂时的
和解更属必要。耽于自身将毁掉这
蜡染的春日午后。纸在移动，
如文字寂暗的
日晷。
张作梗┃我所见到的鸟
山那边，又一群鸟儿飞过来，
翅膀反射着雪的寒光，
黑压压，风起云涌，
湍急的气流下，
是一望无际的楼房、楼房和楼房的丛林。
回旋。滑翔。低徊。尔后，
梦一样，栖落在某幢
楼房生冷的枝桠上。
还有几只羽毛翻卷，继续南下，
沙哑的鸣叫里有一场又一场沙尘暴。
河流被它们拎起复又掷向更远的地方。
风从六个方向吹来，
脚踝上，不死的云朵在晃荡。
无一例外，它们也将择枝而栖，停落在
某款毫无弹性的石头上。
因为生活不只是飞翔，
打开的天空需要关闭一会儿，
才能看到温柔的星辰。
于是，它们筑巢，劳作，生儿育女，
——在日复一日远离又
失去其故乡的河流上。
慢慢地，它们融入这儿的气候、地理、
民俗和风情，在
楼房的峡谷间穿行，觅食，
那水泥和钢筋赐予世界的冷硬，
一样不少地也会赐予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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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28 0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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