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一生》
文 翔鹰
父亲的鞭子,抽空了岁月,也抽空了自己。
鞭子扫过的地方,有苦泛的迹忆,苦泛的白。
含着碱的高地上,一粒粒的盐,比阳光更加刺眼。
父亲的镰刀,被岁月的石磨打磨成一枚弯月,举在空里不停收割。
直到将自己,收割成最后的圆满,挂在空里照亮着夜空。
你看那颗启明,那颗长庚,多么耀眼。
父亲的烟斗,总是叩响在墙角的轱辘上,那是他转动日子最好的用具。
多少泥泞,坎坷,都被他一一甩在身后。
日子的艰和难,也被他像扣烟灰一样,扣出体外。
父亲的磨石,依然在风的轻吟里,发出摩擦的火花。
那些锋刃,剪刀,火钳。
骨头和磷,汗水和喜悦,汇集。
父亲最终,将自己化作一座坟茔,坐落在大山之上。
依山傍水间,张开厚实的臂弯,将山脚下的田野耕地一一收拢。
我们总能顺着一粒米粮的路径,寻到他,辛劳的踪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