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时分,我的村庄逐渐摆脱烈焰腾腾白日的追问,慢慢从慌乱紧张的瞠目结舌的神情,
趋于闲暇平和生活本该如此镇定自若的。
灯光放飞一片未经修饰的夜色。
饱餐一顿。避开心怀不轨露牙而笑的三岔路口,我穿着短裤裸露上身,捧着下坠的肚腹
流着汗来到2路公交车终点站乘凉——绝非为了践行“散步得来的思想是可贵的”的说法
——滔滔不绝的凉风沿着木兰溪摇摆的身段滑翔。
欣然于自我。一群在斜桥桥墩筑巢的燕子水面上展开斗舞比赛,浑然不顾远处阴影中愈加
拘谨的山峦,看的目瞪口呆,恍恍惚惚。
灯火辉映的桥中央,一位邻村的老者正在饶有趣味凭空垂钓。
身边的水桶里游动着两条小鱼儿。显然,用蛤蜊肉作诱饵并不能激发大鱼好汉的胃口。
我建议以蚯蚓代替,老者拒绝了。
丝沦慢整,牵动满天星。
也许,这是一位真正的诗人,满怀期待又心不在焉,渴望吟诵“初月出天涯”的灵感爆发的刹
那之间。可是走吧,离开生活战场戏剧化包装的姜太公,免得在他淡然澄澈的眼里,窥见我
急功近利贴近肚皮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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