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楼静候 于 2016-7-13 01:40 编辑
《菜帝》
他从来没有和我讲起他的蔬菜
仿佛今生是在飞驰的列车上
逐渐佝偻
他从来没有扬起他那结实的手臂
向我挥别。乌鲁木齐的风
依旧吹在他颤动的嘴里
消失无踪的衬衫厂不肯褪去
在脑袋中的 温柔的机器啊
去啊…去大江南北放肆地贩卖
他爱的上海小姐,提着喷壶
一生保持绿叶的鲜嫩,和重量
“新鲜的蔬菜嘞…”
而他拿称砣压着宣纸、翻烂的史记
任儿孙冷落
餐桌上陈旧而冰冷的宏图大业
壮士未死,徒留唾沫
描绘紧握风华的血汗与地基
把女婿门前的眼泪灌满,再掏空
走了一万一千里路
终究成为家的奴役,还是土的帝王?
——用九十度的腰板去亲吻
那是他的蔬菜,他的土地
那才是属于他的江山。
爷爷
别再犀利地望着离家远去的我
沉默的时候
你的眼中只剩下
漫漫戈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