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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之前,我要把山村所有景物唱遍 
 
 
尘埃之子郭兴利 
 
 
过惯了山村生活,简朴、温和、不紧不慢。 
举步跨过不惑之年的是岁数,还恋旧,证明还有惑。 
 
时代的一些新气息,一如补氧机中的氧气。 
那多是大医院临危急救或娇情排斥空气的有钱人所需。 
一种气若游丝的玩意儿。 
这对小山村来说更像是侵入的风湿。 
不知不觉,早以把山村大大小小的关节渗透。 
气候稍稍一变,山村免不了陷入匆忙、心慌、关节痛。 
 
无网络的山村,开始谈论一知半解的互联网。 
有网络的山村,开始了一场场兴奋迷恋的虚拟。 
农家生活开始刷新、兼容、加速、加密...... 
欲望又多了一些新名词,遗忘成为另一种屏蔽。 
 
村落里一些被人冷落了的地方: 
比如一口老井,比如一盘石碾。 
比如一块孝字碑,比如一棵情义树。 
在一种遗忘中,庙里的香火永远旺盛。 
被遗忘的它们,却死活成不了被人怀念的遗迹。成不了网红们张扬的原生态。 
 
想起父亲刨地刨出来沾有先人们气息的粗土陶片。 
捡起一块又一块。 
我只猜想了一小会儿,便把它们丟弃在地角旮旯了...... 
 
从心头缩回的手不再抚摸,注定加快所有事物的风化。 
人类悲哀的成就,往往被人类的肤浅高高颂扬。 
 
虚拟的山村很美,真实的山村很痛。 
村落被风吹开一个个缺口,一场预谋以久的逃离或私奔,心越来越不安份。 
 
山村与我,不伦不类的存在。 
PS后的理想,像一幅宏图大展。让庄稼的生长滞纳,让山里的雾裹紧遗忘。 
 
遗忘之前,我要把山村所有的景物唱遍,包括那些久远的,退色的黑白照片...... 
2016-4-2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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