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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情结 （散文诗组章） 鲁绪刚 《乡村古井》 村子中央，唯一的古井还在。井水盈盈，默默不语。 不时有往年的紫燕停歇，衔来挑花染红的三月，一片坠落于春天的叶子，在阳光下沉眠，以诡异的语句，诉说乡村的旧事。 沿着井壁的青苔，我用手握住被岁月磨光的井绳，恍如握住了浣衣女子的纤纤素手。 井边的女子，起伏的身影让我整夜失眠。被井水溅湿的寒月，躲在往事里，聆听一片花瓣于春日凋谢井下抑郁的回声。 井沿的绳痕依然证明着曾经的辉煌。 只须一个驻足，那生命纷杂的触须，就会伸进某个黎明和黄昏，拽出一节既美丽又凄凉的爱情。 古槐不语。老屋不语。 井边的几朵小花，依然鲜艳地开放着。一扇敞开的窗子，有老妪沙哑的叹息传出，轻易地中伤了乡村的肃穆。 古井，依然井水盈盈，默默不语。 《落日漂在水面》 戏水的孩子爬上岸，抱起草地上的衣服，扔下了黄昏。 一只白鹭刚好飞过，安静的，是蹲在地头抽烟的人和他身边那只瓦罐，风偶尔撩起他的衣角，像多年前一双手的含蓄表达。 他把烟锅在石头上磕了磕，站起身，一片叶子离开树枝落了下来。 多么茫然。 他望了望空旷的山坡，望了望隐藏在大树下的村庄，走过小河，桥面晃悠悠的，影子斜在水底。 《唢呐声声》 声音穿过栅栏向四野蔓延。 忧郁的乡村，在目光之外，在喜庆之外，被一条山路牵着寻找失落的情感。 瞬时，世界变得十分静寂，毫无纷扰，只有树梢上摇曳的月亮和村前的小河互诉衷肠。小桥上，一对身影被深深刺伤。 时而低缓，时而高亢，像风的手一次又一次撕扯着衣裳。 所有的倾听都把耳朵伸向一个方向。心灵的大门紧闭，各自上演不同的剧情，叶片上滴滴露珠透明着每个人的梦境。 嘎然而止，像每一个良宵彻底的放逐，剩下一片幽咽和数行泪滴。 《远山》 远山是一个美丽的故事，不要走进去。 溪边的山雀已在那棵槐树上唱了一年又一年，那个汲水的女子还没有来。 弯弯的石径，从心底出发，一直延伸到红椒串燃烧的秋天和白云深处。云萝丛生的山巅，请你为她插上几枝山花。 也许你知道她在哪里？ 南风悄悄地潜进窗来，清凉潸然而至。月色正好，会有樵夫从古诗里走出，一仄一仄全是深深地韵。 那个汲水的女子，可是我远山的恋人？ 《月光下的河床》 在此之前一定看见了河水退去。 一块一块石头暴露着粗糙，丑陋，那都是月光下，不得不交出影子，交出内心的干涸或苍白。 早就怀疑体内的阴影影响过秋天，在大地上行走的河流，刀走偏锋。以一块石头的名义，宣布这样的呈现适合抒情，适合一种愿望的依附。 从现在开始，这样告诉你是诚实的，因为你一直诚实地活着。 捡了一块石头揣在怀里，接下来的路，一定有一团火在胸中燃烧。 《露珠》 命中注定，必须赶在太阳前找到归宿。 世界干净得有点冷清，而活下来的理由，成了风手掌上的玩物。 月光如水呵，更多的怀念和语言，只讲给这个秋夜和树枝上无力的蝉鸣。 色彩蛊惑过视野里的灯光，单纯的思想，为某次拔节，或者角落里发出的叹息，落到低处。 让能展开的尽情展开。 让能掌握的牢牢掌握。 不害怕孤独，某块攀升的云朵，因牵挂而一再回头。 此刻，你是否看到，眼睛里那一片天空。 《浪花》 以为这一次盛开，像一首诗的开端，意境会逐渐深入。 带着自己的独特个性，流水无情呵，身体就是跌宕的情节。 枯水季节，随鹅卵石一起为最初的信念一次次闯过险滩。 不要为某段平静动情，风、雨水，会在不经意间给你制造生离死别。 浪花自有浪花的去处。 可以称之为命运，如同大路上的行人，都在为自己寻找活着的理由。 《雨滴》 雨滴悬浮在空中，它有落下来或者不落下来的理由。 彩虹像一座桥，将压抑已久的心事渡过大河。 可以将这个秋天，用几只麻雀、草垛和诺言涂抹。风会记住这样时刻，风会把天空再压低一些，露出隧道、森林及某块远去的云朵。 偶尔抬起头，那同大雾一样脆弱的时光，在一寸寸缩小，成为生活中某些善意的谎言。 一生中也许只有一次跳跃，至少现在听到了它砸向大地的声音。 | 
发表于 2012-8-1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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