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直面内心波涛和生存险境的大作
——序马晓康长诗集《逃亡记》
赵思运
马晓康的两部长诗《还魂记》和《逃亡记》我是当做一部长诗一口气读完的。一阵阵灵魂的飓风呼啸而来,汪洋恣肆,撼人心魄。这是一部直面内心波涛和生存险境的大作。马晓康真正把自己留澳七年所经历的泣血苦难活成了一首大诗。他呕吐出灵魂中所有的黑暗、惊惧、畸变,经过反刍后结晶出来这么一部震撼灵魂之作。
他在诗中刻画出一只“北方的野禽”如何一步步被拔去羽毛成为南半球的海里的“畸形的鱼”这一异化过程。他的诗中反复出现的“坟墓”、“黑夜”、“墓园”、“墓碑”意象,看出他在生死边缘中以刮骨疗毒的态度进行自我的清理,以此来完成一场自己的精神救赎。
在极其逼仄的空间里挣扎着心里深处的梦想,使他的灵魂里弥漫的是彻骨的悲剧意味:
家乡的牧羊人,赶着一群黑漆漆的羊
想要把一片乌云赶上天
喝汗水长大的草,漫山遍野摇着灰色的头颅
多么苦啊,它们,还要养活一大片石头
鞭子打在我的背上,吃羊的人
替羊发出了哀鸣。哦,绵羊不说话
山羊咬断书脊,然后用山把角磕碎
值得注意的是,马晓康在宣泄其汹涌澎湃的情感波涛时,不時筑起哲思的堤坝。他在充满着流浪、背叛、忏悔的人生的病句中,执着地抒写着人的善良、尊严和正义的力量。因而,这种身心的流浪与异变,既是个人的,又是人类的,具有普适性的诗学力量。
2016年暮春于杭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