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草活着是为了被割倒
山东石棉
绿地上,草长得很高
都绿,都不开花
互相推挤,向阳光献媚
它们有与生俱来的手段
它们喝水的姿势是雷同的
它们讨好虫子的语言
千篇一律
有虫子为其中一株
唱赞歌,有虫子
为不幸死去的几株哀伤
阳光铺过来
一层,又一层
热闹的景象会持续下去
一直到秋天
割草机轰轰地开过来】
草是自然界最长见的绿色植物,生活中可以没有树,没有花,但不可能没有草。
当草做为一种社会属性的词出现,比如草根,草民,这说明草是一种卑贱的生物,那和它配套的民当然也就更为低下卑贱了。古代但凡有官出现的场合,那都是草民磕头如捣蒜口中念念有词:草民该死。如果把这个镜头定格,我们会发现1,草是该死的。2,头上长草的民也是该死的。如此说来草民当不如蚁民了,毕竟蚂蚁还是一个和谐的团体。
“都绿,都不开花,互相推挤,向阳光献媚,它们有与生俱来的手段”。其实做为草和做为树木或者细菌有什么不同吗?当它们都绿,并且不开花,这就决定了它们都是普通的,得不到特别眷顾的个体,这还不算,最大的问题其实来自群体内部----互相推挤,向阳光献媚。会得到什么?能变成树吗?无非是长的比别的草高一点,而已,仅此而已。
“它们喝水的姿势是雷同的,它们讨好虫子的语言千篇一律” 。命运在此没有开玩笑,同一个基因和同一种生活造就了一个模式的思想,同一个思想又造就了同一种生活。这个怪圈多象是一种诅咒,一个挥之不去的恶梦!
“有虫子为其中一株唱赞歌,有虫子为不幸死去的几株哀伤”。虫子吃着草的身体,天长日久难免有个别虐杀者对某株草产生感情,并大发感叹:草啊,草,你无私的喂饱我们虫子,我要为你叫好之类的诗歌也会出现在它们的内部参考上。也肯定会有那么几只虫子对它所青睐的草的死亡感到悲伤:草死了,虫子怎么办?以后以谁为食之类的困绕更象一座大山,令感伤的虫子沉痛不已。“阳光铺过来,一层,又一层”。它是来吊唁吗?或者是来给死者处理遗体,这些都不得而知了。生前为一把光你推我挤,死后迅速变成干柴。。。。。
这些都是草的短暂的一生中的前半生。等秋天,命运来割头了,这次用的是机器,头颅,大面积掉落,血迅速从头颅掉落处凝结。
一生就是为了秋收,从土里来的,必入口。草也许命该如此,那么草民命该怎样呢?
或者这么说: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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