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黄昏
寒风吹过,桥头的古枫飕飕有声。
河面扬起清咧的气息,乌鸦在远处鸣叫。
铅色天空滑过的电线,似几根松弛的琴弦。
风时而拨动,那一丝丝琴音,颤入心魄。
小童在桥头燃放鞭炮。惊慌的表情,稚嫩的笑声。
酒坊前,耄耋老汉持一支长烟杆,眯着眼,抽得惬意。
稍远处,有练琴的声音,伴随轻声的呵斥。
河边歪脖子垂柳,驼背依旧,几只秃笔,仍在河面写情书。
中学校门前的花坛,几个大嫂照相,嘻嘻哈哈的。
端着相机的年轻人,从远处来,将到远处去。
他照下大嫂们的开心,慢慢移转镜头,对着古镇、老桥。
“咔嚓”,小镇黄昏,美的定格。
老槐树
老槐树在我回老屋的必经之路旁。
夕阳下,我怀忐忑心,向老屋进发。
一如当年,晨光中,心里忐忑,却兴奋莫名,飞出村口。
像一只鸽子,飞向天空。
老槐树是送行的亲人,站得笔直,目送我远离。
老屋很老,青山更老。我在槐树下停留,凉风数着我的白发。
寒冬的田野,一片凄清。
炊烟,在竹林间的屋顶飘起,缠绵着不肯离去。
暮色渐浓,我心情沉重。
槐树撒下几片黄叶,落在我脸上。
喜鹊飞来,“喳喳,喳喳”,打破沉闷的气氛。
仿佛一声号令,静默的山村瞬间热闹起来。
东边“旺旺”,西边“嘎嘎”,老屋后草地,老牛长啸一声:
“哞----”
抬头看看伟岸的槐树,它在得意地摇晃。
呵,你们是故意以这么个方式欢迎游子归来。
孤鸦
河边的歪脖子柳树,随意涂鸦。
当年的棒槌声,声声悦耳。柳树对河梳妆,柳条如丝,蜜语浓情。
鸦不更事,轻吼一声,惊了树下人好事。
一块卵石,飞越枝头,鸦雀惊慌。
石头落在河里,水花四溅,笑声一片。
凄清暮阳,大地清冷。老鸦在寒风中瑟瑟。
哇,哇!
偶尔一声,沧桑且悲切。
我坐在柳树下,望着对岸,任柳条在背上抽打。
小河清流。有轻雾在胸中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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