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一只凳子应安静地摆那里，而唐果写道，“夜深人静时/一只凳子开始行动”，第一句就将读者抛出了常规视野，迫使读者遵循诗人的思路去阅读诗歌。一只凳子，“它去看了看鱼缸里的金鱼/站在钟表下面/听了听指针的滴答”,凳子以自己的自由看被鱼缸困住的金鱼，又注意到时间的流逝。“它扶住下巴/凝视墙上的贵妇”,也许凳子在思考两性问题，也许是在欣赏高贵的艺术。“它还去太师椅上/坐了坐/沙发上躺了躺”,写凳子“翻身”作主，以主人的身份享受那种或坐或躺的自在与惬意。然而，凳子的这些行动是发生于夜深无人时，“经由黑暗的掩饰”，才随意地“在自己家里走动”，它又是那么小心翼翼。
凳子是被人们用来坐的生活用具，这一符号隐喻着被压迫者的身份，被限制了人身的自由；而诗中的一只凳子开始行动，冒充了主人，模仿主人的日常行为。这首诗是借凳子表达底层分子对自由生活的向往？是表达被压迫者一旦获得自由便成为束缚他人、注重个人生活享受的压迫者？还是表达其他的思想？诗人赋予“一只凳子”魔幻色彩，可谓想象神奇。诗通过“凳子”的一系列行为，使其有了一定的象征意义，但诗人不过多介入，诗意显得隐晦中寓复杂。
附：《夜深人静时》/唐果
夜深人静时
一只凳子开始行动
它去看了看鱼缸里的金鱼
站在钟表下面
听了听指针的滴答
它扶住下巴
凝视墙上的贵妇
良久 良久
它还去太师椅上
坐了坐
沙发上躺了躺
经由黑暗的掩饰
这只可怜的凳子才能随意
在自己家里走动
注：此诗引自网络文集《春来发几枝——2016年春季诗选》（大畜 编）,原载《草原》2016年第3期。 |
发表于 2016-12-4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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