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挣脱了河流”，对大潮流的摆脱，有“离群索居”的性格，“变身为一匹野马”，是新奇的比喻，“一滴水”变得更加形象了。顺着这比喻，“一滴水晶莹的蹄子踏过花丛。草地。山林”，显出了一滴水的野性和动态。“累了。就把眼睛当成临时的家”，一滴水静止时，自己就是自己的家。在这一节里，一滴水主要以野马的比拟展开，但一滴水又喻为“晶莹的蹄子”、“眼睛”、“家”，不断置换中形成含混、丰富的诗意。
“一滴水知道自己的小”，但一滴水“可以装得下太阳。天空。甚至时间”。不是么，当一滴水珠迎着朝阳，一滴水就像一颗小太阳闪烁着，而透过一滴水珠看天空，仿佛天空就在水滴里。“一滴水小小的弧里。养着多少干渴的灵魂”，由从实转虚，不再指具体的一滴水，而是喻指“滴水之恩”，给予了“干渴的灵魂”巨大的助益。在这一节，诗人“寓大于小”，小中可以见大，诗句富有张力。
一滴挣脱了河流的水是渺小的，一滴水不汇入江海，就会很快消散。诗人不写这寻常不过的常理，而写“一滴水很想遇到另一滴水”，离群的一滴水也会有孤独感。因此，“有时候/一滴水与另一滴水抱在一起就是整个世界”，一滴水和另一滴水相拥一起，仍是一滴水，但这就是整个世界，不再孤独，也不害怕消亡。在最后一节，一滴水有了情感，当平凡的一滴水追求爱情，渺小中有精神的伟大，也回答了“一滴水可以有多大”。
附：《一滴水可以有多大》/冷吟
一滴水挣脱了河流。变身为一匹野马
一滴水晶莹的蹄子踏过花丛。草地。山林
累了。就把眼睛当成临时的家
一滴水知道自己的小。却不知道自己完全
可以装得下太阳。天空。甚至时间
一滴水小小的弧里。养着多少干渴的灵魂
一滴水很想遇到另一滴水。有时候
一滴水与另一滴水抱在一起就是整个世界
注：此诗引自网络文集《春来发几枝——2016年春季诗选》（大畜 编），原载《绿风》2016年第1期。 |
发表于 2016-12-7 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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