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雪烹茶,是古人在天寒地冻时搞的一件雅事,如诗句写道,“煮雪问茶味,当风看雁行”,寒冷的天气多了些暖意。如今气候变暖,一些地区难得降雪,当有雪飘临,遂引发诗人心血来潮,“我想用雪水 煮一壶清茶/效仿传说中的古人 和天空/作一次湿润的对话”。然而,“我欣喜若狂地捧来透明的晶体/溶化的却是黑如碳水的污汁”,看似透明的雪水并没那么干净,根本不能用来煮茶。这算是一次意外吧。第二场雪,又接到融化的“龌龊不清的浑水”;第三场雪还是如此,“重复了前两次的失望和震惊”。“煮雪烹茶”,难道只是“传说中的古人”的行为吗?当然不是,但“我不敢再有雪水煮茶的矫情”,并为自己的想法和举动感到后悔,“一场美丽的预谋/却意外目睹了 时光深处/难以擦洗的泪痕”。历经千百年,天空已换了容颜,飘起了雾霾,降下了酸雨,晶莹剔透的雪花藏有更多的杂物。
诗歌开篇的煮雪烹茶,与天空对话,意象纯净,意境高远清逸,而紧接着的下文急转入令人失望的污垢场景,有鲜明的反差,最后对篇首的煮雪想法进行彻底否定。诗人写“我们头顶的天空”,其实是拷问脚下的大地,大地上的工业生产、污染物排放,严重破坏了生态环境,历史的工业化进程留下当今的沉痛,谁能擦洗这时光深处的泪痕?诗歌以个人煮雪的经历,表达对社会问题的深思。
附:《我们头顶的天空》/何晓坤
我想用雪水 煮一壶清茶
效仿传说中的古人 和天空
作一次湿润的对话 第一场雪飘临
我欣喜若狂地捧来透明的晶体
溶化的却是黑如碳水的污汁
第二场雪飘临 我仍满怀希望
看到的又是龌龊不清的浑水
第三场雪飘临 我心怀侥幸
重复了前两次的失望和震惊
现在 我不敢再有雪水煮茶的矫情
我非常后悔 一场美丽的预谋
却意外目睹了 时光深处
难以擦洗的泪痕
注:此诗引自网络文集《春来发几枝——2016年春季诗选》(大畜 编),原载《绿风》2016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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