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复读了几遍王法老师的《祖国》,我不知道像王法老师这样的诗歌会给我留下怎样的后遗症。我可以忘记读第一遍时他的那种机智带来的愉悦感,但是接下来反复的诵读则让我至今的记忆都隐隐作痛。是的,王老师的这首诗带给我的是一种空荡荡的疼痛。 “我是一个,有祖没国的孩子”,率先就把国家这种空泛的大词腾空了,而被一种源远流长的血缘关系所代替——祖。我理解中的所谓“家天下”就是以家为中心,繁衍出了人类的历史,当然我这是曲解。不过用在这里,却恰到好处了。祖和国之所以成为两种特指互成反讽,我的理解就是,有祖没国让我们逼近了一种荒诞的历史创伤。他用一种简洁的手法为我们劈开了一条清晰的诗意之路,简单的词汇“祖”和“国”的背后,多少活生生的个体被血缘的脐带所牵绊,被一个叫做“国”的名词所冷漠,有时“国”在我们的眼里甚至是个虚词。接着,又出现了一个名词:孩子。在“祖”和“国”的夹缝中出现这个词是多么的悲怆! “我在一间空旷的屋子里,”诗人的眼界开始回溯到内心,他从庞杂的事件和如麻的人物关系中脱身而出,不做留恋,直接用一间空荡荡的房间折射出他内心的复杂。空旷的房子是他一无所有的内心吗?显然不是,因为接下来“把祖宗的血肉,摆摊出售”,这种凶残的笔法让人意外,诗人的狠和深情同样的刺眼,这是一种无所适从下做出的荒诞的选择吗?诗人是在逼问和质疑伦理学和社会学意义上的“祖宗”吗?如此惨烈的叙述诗人寥寥几笔就勾勒出来了,所以他的朴素和简洁让他的作品充满了特别的力量。因为诗人具备了老骥伏枥的勇气和年轻的目光。 在这里,没有安魂和慰灵之路。
附王法诗歌:
《祖国》
我是一个
有祖没国的孩子
我在一间空旷的房子里
把祖宗的血肉
摆摊出售
2012-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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