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孟祥忠 于 2017-1-25 21:09 编辑
论孟祥忠的诗学策略
当一些诗人说另一些诗人“狂热”时,他们明显地是在对独立的、自由的主体性世界的一种藐视与强暴,他们明显地是在放弃对道义精神的坚守。
文/郭伟
一、 狂热与孟祥忠
我注意诗人孟祥忠很久了。不过,这种注意只限他贴在众诗歌论坛的诗歌文本,对于其人其事,我基本上处于不了解的状态。通过百度查找我才得知关于他的最基本的信息:孟祥忠,湖北公安县人,上世纪70年代生,1992年毕业于湖北荆州农业机械学院。最近几年热爱上了诗歌,一直活跃在中国诗歌网络阵线,有一些诗被收入《中国二十一世纪诗选》等选。(http://www.cqwx.net/bbs/viewthread.php?tid=69855)孟祥忠的确是热爱诗歌,如果我们找一个词儿来形容,那么这种“热爱”近似于“狂热”。“热爱”是一种限度之内的热度表达;一个人在一个范围内的热度叙事,我们可以称之为“热爱”,那么,“狂热”呢?“狂热”本身也是一种热度性表达,不过,这种“热度”打破了“热爱”之为“热爱”的那个范围的设定,成为人之情绪投集在以“热爱”范畴作为基础的更高一级的热度性心理现实。这样说来,孟祥忠势必非理性了。若是根据普众对狂热哲学的理解,那么孟祥忠确实非理性了;若是以一种距离式的观感来观感,这种源自普众的理解确实是非理性了。(请注意)我的意思是:普众在用一种非理性的语调说着一件十分理性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关乎对狂热哲学的理解,基于此种情形,所以在他们看来,孟祥忠连他的诗歌文本难逃非理性的命运。
这个世界就有这么荒诞。一群人用手指着另一些人说:“你们非理性!”,而他们却不知自已在讲述的时候,--那判断的手指上戴着“非理性”的戒指。为了揭示这出荒诞的人间戏剧,我很有必要以此来构成一件对人类心灵的反思的事件。
二、狂热与非理性
人们说某人“狂热”,那是意味此人直奔的是非理性主义大营。诗人孟祥忠够“狂热”的了,那么,他果真是非理性吗?以其最近贴的诗为证(贴于湖南诗人论坛):《李连杰的豪宅》、《我看见的幸福》、《31名农民工》、《一个馒头是雷锋》、《躲在微笑里的细节》、《沉默是三室二厅》、《三盏灯》、《我希望我临死的时候》、《我要吃的东西》等。在《李连杰的豪宅》一诗中,诗人要表达的是一种由影视娱乐文化催生出来的资本在当下的设置图示,在这一图示中,“李连杰为修建豪宅买下的土地/如今已值两亿元人民币”这一事实足可以让人感叹。而诗人并不止于对这一事实的陈述,他得表达他对此事的见解,“李连杰花几亿人民币/修建他的豪宅/他一家老小的幸福快乐/值几亿人民币么”(《我看见的幸福》)。在这一反问式的诗句中,社会成员在社会性图示中所展开的情形的不对等状态得到展示。诗人在将此组诗歌贴在湖南诗人论坛时有一个小标题,名为:时代批判之诗。批判之为批判,它是一种基于现实语境的思想的集结,不是无关现实话境的空中楼阁。而在这两诗的过程中,一种“思”的状态传达出了诗人在世的观念集结。特别是在《我看见的幸福》一诗中,诗人 “跟李连杰比,我是一个穷人/我跨进家门/看见一家老小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坐在一起嗑瓜子吃水果看电视/我幸福地笑起来”。诗人果真在笑吗?在他的笑的后面隐藏的是什么呢?是一种平民式的知足常乐吗?我想不全是。至少在这里面,这笑是让哭支配的。哭天下穷人,哭自已的一种出于对理想社会的向往而无往的心情。《31名农民工》是对山西黑窑事件的控诉。 “31名农民工/ 从一家黑砖场走向自由/污头垢面 满身伤痕 8个神志不清/这就是五星红旗下的31名“野人”/这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巨大“光荣””。我们都无法想像在文明的社会主义中国会出现“野人”的事件,这不是历史的倒退吗?奴隶社会竟然在当代得以生长,举国震惊。不过,我们也容易理解,在一个全民皆商的社会,利益集团为了达到一种资本积累的目的,什么事情都可以让它(它们)在太阳光下“健康成长”的。针对此事件一些有良知的人纷纷发表了自已言论,可是良知在这个社会上有什么用处呢?非但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反而有时让自身陷入一种精神无望的绝境,于是,我们沉默,做自已该做的事情—“天亮之后,我该干什么/继续睡懒觉,让生存的压力/像蟒蛇蟒住我么/不行,我必须早早地起床/成为一台挣钱的机器/不停地挣钱啊挣钱/逗笑家人,成为他们/活下去的灯盏” (--《该做的事情》)这就我们在这个人世唯一该何等的事情,我们不能想得太多,想的对象也只能是局限于自身一家,任何与真理相关的事情,我们大可以置之不理。这是我们普通性悲剧,是属于这个我们的时代的共同的悲剧,我们再怎么折腾也只不过是这一出悲剧当中的丑角。我们生活在这个年代自始自终没有观众来观看我们内心最真实的关于理想与现实的冲突。 “ 我的心在哪里,我必须盯着我的心/稍不留神,我会将我的心丢掉 //我的心啊,努力地笑吧/笑是世上永远好看的鲜花”(--《我的心啊,努力地笑吧》)我们业已没有了心,就算有“心”,我们又能怎么样呢?哭吧!哭吧!“流光了泪之后,开始流血……/——这就是一个平民必须面对的命运”(《一个平民必须面对的命运》)我们自有我们的命运,那个与时代潮流所不合拍的命运!而我们又不极甘心,我们自已折腾自已,我们将自已搬上历史的舞台,我们自已观看自已的表演—这自然又是另一种未道出来的命运!
我也想再多地引用其诗句也没有必要,我需要进行的事情是在这些诗句中挖掘出关于狂热与非理性的界定。如果说诗人孟祥忠是狂热的,那么,他必不是非理性的;如果说孟祥忠非理性的,那么孟祥忠必不是狂热的。应当这样说,诗人于此的狂热是基于对现实的不完满的一种批判态度,且这种批判是独特的个性的结晶,它通向完满,大爱,大美,自由,与爱;应当这样说,诗人于此,出于本真的个体情性对现实的介入缺少通常诗人们所谓之的那一种诗意而大放光芒。后者,十分重要。当诗人们都采取一种“诗意”的策略逃避对现实发言,那么,这种诗意是十分虚伪的,而写这种诗歌的人们更是无比可耻的。如果说他们因孟祥忠的现实策略而轻视其诗歌地位,我想这个时代的诗人多多少少是处于一种心灵阳萎的状态。沈浩波说,“要让诗意死得很难看”,这话说得非常正确,它(可能)道出了当下诗歌所以担当的那一部分东西,这样,诗歌才能在历史面前保持高贵的头颅。孟祥忠让虚妄的“诗意”死绝了,这样,他才成其为“时代的诗人”;孟祥忠让虚妄的“诗意”死绝了,这样,他才能其为“狂热”的一部分。一种理性的“狂热”是否暗示着一场民间诗人的批判意识的自觉与深入呢?不管这种行为的代价如何,他们以此发言,成就诗人之为诗人的那一独特的部分,而这一部分将与时代非主流精神相结合,势必在民间开出一朵关于自由与解放的元话语的花朵!
三、惯常与诗意
十分地有必要对惯常与诗意的关系作一些些解释,----特别是在孟祥忠的诗歌面前。依我看,孟祥忠明显地是在反惯常,反诗意。如果诗歌必要有诗意作为其之为诗歌的那一种定义,那么,我们的进代似乎开始转变对陈旧诗歌的定义。
孟祥忠只是这股潮流中的一个,不过,他有所不同,与其的相比较来说,他有一种操守,一种对诗歌之所以为重的那一部分的操守,所以,他并不虚无。我很在意对北京评论的诗学研究,不过,北评有一部人给我印象除却虚无就是虚无,他们把所有对现实不完满状态投诸于自身,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不过,在他们有所打破之后(诗意),他们完全是一种自虐精神来对待自我与他者。所以,当下半身成为他们的诗歌女神之后,他们对当代中国汉语诗歌并无太多的建设。但话又说回来,他们必竟先锋过,这种先锋表现在上面所说的对惯常诗歌势力的打破。而打破意味对现实的发现,对惯常诗学的欠缺有所感观。孟祥忠的可贵之处就在打破诗意之后的重新发现。他所发现的是对现实的一种积极介入的精神,是对普众的一种人文关怀。如果问中国先锋诗歌表现在哪里,我想除却思想上的先锋性之外,别无其它路征可寻。比如,对诗语言的重视,以余怒为代表的众诗人们,他们更多的是从西方现代语言哲学中得到启示。先锋性的从思想开始,于此路上的永远存在是怀疑与批判精神的图示.这种精神写照自始自终要反对那一种惯常诗意书写.
反惯常是孟祥忠的路子,在这一条路上,但愿诗人孟祥忠越走越远,让诗意死得更难看一些!
深圳,龙岗,坂田
2007年6月27日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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