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和他的两个女人》中的“小三主义”
张无为
“小三主义”并非“小三”的主义，而是指“偷情主义”、“阴毛主义”及“逆史主义”三个。言其小是因为它们不是委琐鄙陋就是枉然反叛。委琐与琐细不同（新写实主义如《一地鸡毛》在关注琐碎逼人无奈中，展现的是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轻的部分，有后现代意味），它与为人及品格有关。当然本评论仅就文本而言，不评说作者。
首先是颂扬偷情主义
偷情的共识性内含是指男女之间违背古今道德的情爱行为，进一步发展是不伦性爱行为即通奸。因此，偷情主义就是置公序良俗于不顾而以满足私欲为乐，将偷情奉为爱情的主张。那么，在该诗中，偷情的双方无论怎样“缘分深埋”，无论怎样千里相思，均在委琐、鄙陋层面，不可能感天动地，也不能惊世骇俗，所以只能令人厌烦、可怜。这与几天前有一篇《人性解放宣言》盼望“世界将没有夫妻的称谓/只有伴侣。/衣食伴侣。/性的伴侣。/一个人类性生活完美和谐的社会由此诞生”似乎有意遥相呼应。不过，比后者发展到“伴侣主义”算是50步“笑”百步吧。其实，这些均系人类初期的前文明，甚至是野蛮时代的现象。现代的偷情主义、伴侣主义无疑都是文明退化到初始。
如果该诗只是客观表达倒也没什么，然而，如加入“缘分深埋”、“北极星奉命指引”等倾向性词语，只能属于故意抬举，就像用“毅然走向远方”赞美一个叛国者。说到底显示出的是非人伦道德的偏执。
其次是乐见阴毛主义
偷情主义其实也有多种层次与类型，偷情方式由此也大不相同（恕不展开）。该诗中只展现“在东北湖北淮北”三地之间“快递一根阴毛”，这处在什么层次呢？当然是低俗。古来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之说，情人之间因刻骨铭心，常见珍存青丝（头发）一缕的桥段，也为之细节而赞叹。余秀华“千里送阴毛”诗，尽管被认为是“2015年中国诗歌第一大丑闻”中的“网淫诗歌”，但她由虚拟短信激发灵感，表达的是泛指的单男独女之间的情感，并对“千里送鹅毛”有戏谑性改造，诗中亦有“一万根鹅毛编成被子/你也拒绝取暖/而我的心早就送给你了，这皮囊多么轻/最轻的不过一根阴毛”等出彩的句子。相比之下，这首“一个男人与两个女人”诗当事人所指明确，婚外不伦情明确，细节是改过去青丝一缕为“阴毛一根”，而且将余诗中“千里送阴毛礼轻人意重”的虚拟短信改成“快递一根阴毛”实体，无疑诗格大降，大煞风景。这些都进一步显示出委琐与鄙陋，甚至到了庸俗不堪的地步。接下来 “拿香港的诗刊歌颂伟大的阴毛主义”，无论孰真孰假，均有亵渎香港文化之嫌。至于“时光的手术横切子孙”就惨不忍睹了。
最后是彻底逆史主义
偷情主义、阴毛主义不仅委琐，而且早已在现代文明边缘之外。而该诗最后却进而直接否定文明了。
说“时代变了”，往往是人们针对时代退化所引起的失望与不如意。有人将现代罪恶归结为现代文明，是偏颇的。该诗中“时代变了”直接关联的是“五千年前我就闻到了骚臭味”，就此历史地看，如果这话是在五千年前的前文明说出，应该还有先锋性意识，但五千年后说只是事后诸葛亮。更重要的是，其中表现的是对旧伦理道德的反叛，这本来是可取的。之后“以罪的名义我要背叛藏我的文明”（藏应该是葬，是白字）显然是现代文明（至少新旧文明是混同的）可见，前后又是抵牾的。那么，对“五千年前我就闻到了骚臭味”不妨理解成为对历代全部文明的的否定，希望回到史前野蛮。而这样，不仅是文明虚无主义，也是想逆回杂婚的远古了。我们承认，到目前为止，任何文明层次都有缺陷，都不能尽如人意，而改变现状的最有效办法是正视现实，步步发展，绝不是彻底放弃已有成果，从头再来，也做不到。那么，诗中的这种念头，除了从忧患而大反弹到野蛮的极端，只能从私欲膨胀而不得的心理方面去考察，这当然是一股逆流。结尾二句也因此才解释得通。史前文明中如果有未来文明应该汲取的，也只能基于现代添加，如果因此否定一切文明就不仅是逆史主义，而且是文明虚无了。
一般来说，观念有问题会容易精神越轨，认识清浅容易混淆是非，将沉沦误以为是超脱，将乱情误以为纯情，将倒退当作先锋，而没有信仰则容易盲打误撞到两个极端。我这样说并非以道德绑架诗，而是这些“小三主义”及相关苗头本身就是诗的内核。我意味，此风不可长。
2017年1月27日10:28:22
附：王法和他的两个女人
一牛道长
他们的缘分深埋
中国的夜里
北极星奉命指引偷情
东北湖北淮北
正在快递一根阴毛
正在时光的手术横切子孙
拿香港的诗刊
歌颂伟大的阴毛主义
时代变了
五千年前我就闻到了骚臭味
以罪的名义
我要背叛藏我的文明
王法和他的两个女人
死掉的2017无从下刀
|
发表于 2017-1-27 10:30
收藏
分享
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