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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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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7-1-27 15:0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腊八

腊八,喝一碗腊八粥,鲁王墩下的杨塘就热气腾腾了。
母亲从大杨塘里挑起一担最清澈的塘水开始浸豆子,浸一年少东缺西的日子,浸一年多磨多难的生活。汗水也洒一把浸在其中,泪也洒一把浸在其中。
父亲把腊八扎紧在竹杆上,扎得一把竹丝吱吱叫。竹丝在房梁屋角乱舞,尘埃纷纷坠落。仿佛一年的那些不堪一年的那些劳累也落下。父亲脱下破草帽,拍了拍肩膀,抖了抖外罩。尘埃尽落。父亲干咳几声,一缕光被咳声惊动,从屋顶亮瓦掉下来,正好填满了父亲额头间的沟壑。看着父亲发亮的额头,我们看到笑意在屋子里漾开,屋子顿时干净明亮,一尘不染。
哥姐从母亲的水桶里舀了一盆水把院子里石磨洗了又洗。我仿佛听到石磨与豆子互相扶摸亲密打闹的欢笑声,石磨有规律的弹弦应和着母亲难得的快乐小调,一圈圈乳汁一样的豆浆滴下来,开始在腊月蜜一样流淌。


小寒

小寒牵手一片乌云,把腊月的天空扫了又扫。
快过年了,相思系紧鲁王墩上的自留地。
年年绿油油过冬的小麦低伏着身子,等待大地披一层雪白。
我回家经过枯瘦的鲁王河,总看到母亲粗糙的手风一样拂过麦苗,偶尔折断一根,麦汁的青涩从墩上弥漫开来,那是我闻到的最熟悉的家乡气息。
母亲拔完麦地的杂草,忍不住起身望一望墩下的河水。总是夕阳西下的余辉透出乌云,照亮着衰草两岸中寒瑟的小河,荡起刺眼的迷茫。又一冬的河水流来逝去。弯曲细长,从鲁谼山口那边来,穿过身下平坦的大地,流向遥远不曾去过的江海。母亲看一眼,河流就起雾了,风把麦地的眼神吹向远方。
墩下向北,是一条无数次被父母和我的童年少年踩踏过的枯草如铺的乡间田埂路,一直通到村口。村口大杨塘埂上那棵最大最高的大槐树也无奈脱下最后一片叶子。它赤着胳膊,挽着袖子,让风鞭子抽着发亮的胸膛,风越抽站得越稳。
那是乡村的魂。是村庄的旗杆。连喜鹊也喜欢在上面做窝。
每次回家,我都喜欢在鲁王河桥头下车,从路边的一个豁口爬上鲁王墩。远远就看到村口的大槐树上升起的温暖炊烟。
当我再次还乡,它与大杨塘一池盈盈的寒波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耸起的高楼代替了门前大塘的守望,小寒的黄昏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大寒

大寒,一年最冷的时候,我想给家乡添件衣衫。
鲁王墩是门前最高的墩子,风霜最先落下,麦苗最先承受,接着承受的是挑着一担粪水的父亲,他想不到好办法给麦地加件过冬的衣衫,就挑着粪水过来,一舀一舀地给麦苗喂。仿佛那就是给麦地喂的糖水,给麦苗喂的热汤。
有一双灵巧双手,可以将乡村任何缺损修补如新的父亲,却缺少力气,挑不动生活的负重。那担粪水压弯了父亲的腰杆,火在父亲的胸腔里燃烧着,父亲走着走着就解开了胸前衣扣,让热气散出来赶走大寒。
父亲抬眼望着大杨塘上那棵高大挺拔的古槐,就望见一只喜雀挂在古槐的枝桠上活蹦乱跳,喜鹊叫喜事到。看见喜鹊父亲额上的皱纹就松开许多,阴霾散去。再尖着眼越过古槐,父亲就望见炊烟暖暖地升起在杨塘上空。那是大寒最温暖的旗帜。那是家的气息和味道。那是他收集的去年的积存,那是知恩图报的麦杆化成灰烬前对主人的回报。
一锅热汤煮得大寒退避三舍。
父亲不晓春风吹绿家乡的诗意,但父亲一定知道明年春风吹来时,鲁王墩上满墩的绿浪,一波接着一波。
许多年过去,没了父母亲照顾的鲁王墩,就像一个弃儿,渐成荒岗。
我在大寒的日子里登上去,麦苗尽失,遍墩枯草,寒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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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7-1-27 16:03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欢迎分享新作,学习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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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7-1-27 20:34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学习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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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7-1-27 20:59 | 只看该作者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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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7-1-28 21:09 | 只看该作者
新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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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7-1-29 11:35 | 只看该作者
一组精彩诗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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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7-1-29 11:35 | 只看该作者
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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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7-1-29 11:35 | 只看该作者
恭祝诗人新春快乐,阖家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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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7-1-29 13:34 | 只看该作者
大寒

大寒,一年最冷的时候,我想给家乡添件衣衫。
鲁王墩是门前最高的墩子,风霜最先落下,麦苗最先承受,接着承受的是挑着一担粪水的父亲,他想不到好办法给麦地加件过冬的衣衫,就挑着粪水过来,一舀一舀地给麦苗喂。仿佛那就是给麦地喂的糖水,给麦苗喂的热汤。
有一双灵巧双手,可以将乡村任何缺损修补如新的父亲,却缺少力气,挑不动生活的负重。那担粪水压弯了父亲的腰杆,火在父亲的胸腔里燃烧着,父亲走着走着就解开了胸前衣扣,让热气散出来赶走大寒。
父亲抬眼望着大杨塘上那棵高大挺拔的古槐,就望见一只喜雀挂在古槐的枝桠上活蹦乱跳,喜鹊叫喜事到。看见喜鹊父亲额上的皱纹就松开许多,阴霾散去。再尖着眼越过古槐,父亲就望见炊烟暖暖地升起在杨塘上空。那是大寒最温暖的旗帜。那是家的气息和味道。那是他收集的去年的积存,那是知恩图报的麦杆化成灰烬前对主人的回报。
一锅热汤煮得大寒退避三舍。
父亲不晓春风吹绿家乡的诗意,但父亲一定知道明年春风吹来时,鲁王墩上满墩的绿浪,一波接着一波。
许多年过去,没了父母亲照顾的鲁王墩,就像一个弃儿,渐成荒岗。
我在大寒的日子里登上去,麦苗尽失,遍墩枯草,寒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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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7-1-29 13:35 | 只看该作者
学习,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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