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初三夜
王智勇
烟花落尽，夜阖上宽大的斗篷，
魔法师高耸的礼帽还残留萤光，几颗不倦的闪星。
无论贫困或豪奢，都在制造巨大声浪，
虚掷的光阴，映红海面。
一万只鸟在雨的间歇中聒噪，
此刻安眠于墨绿的清氛。
地球上灯光最炽的地点之一，
人口最密集的三个小岛，有疏朗俊逸的桥挽结，
横琴与之暗通款曲，湾仔摇晃着拔高比个，
湾区的鸥鹭与苍鹰飞掠，通身发亮的夜游轮。
宽大海面，船舶忙碌地耕耘。
此刻都已安歇，妈阁庙，古老的歌谣，醒着的炮台，
瞭望的灯塔。传教士，教堂以及学校，宗教的虔敬。
视金钱如儿戏，人人有份的社会福利，
看不到一个乞讨的人，茶餐厅里的每一位长者都有尊严。
葡国餐厅，街边小吃，猪油糕，杏仁饼，
从饮食以及风俗，清楚表明这里以前属于香山县。
香山县翠亨村一个平民家庭诞下次子帝象，
曾在澳门行医，后来，成了推翻帝制的民国奠基人。
望洋看世界的第一只眼，
沿此北上，逐一沦陷的沿海港口，侵略者的补给站。
不是落后必然挨打，而是封闭自大，必被芥豆小国凌辱。
西欧的两颗牙啃东土老大帝国的裙边，
小脚的乌篷船，与大靴的巨舰，兵戎相见，结局早已注定。
不平等条约维系了九十九年，中国人傻实诚，足为万世可表。
倒是葡萄牙用二万两白银诓骗去晒货小岛租住权，
租客蛮横，房东憋屈，与现在城市租赁市场大相径庭。
大雨落下，蚊子直钻鼻孔，耻辱永难洗刷，
不管建起再高的塔，身板不硬，也可能趴下。
有人说中国人好赌，我说中国人保守，求现世安稳，
在博奕中屡屡输给好赌的远来不速之客。
给我家装修的老板，连买个剥线钳，都要过关去买，
他说那边的质量好。这是不是一种新的耻辱？
2017年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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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31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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