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一牛道长 于 2017-2-5 13:22 编辑
每百年重启一次新新文化运动
一牛 2017.2.1
2月1日，是新诗百年纪念日。回溯新诗百年的发展路径，令人感慨。中国当代自由诗在推动历史进程中的地位和作用让我们震动，面临的历史机遇与使命，足以让诗人们颤抖。中国当代自由诗的出现与百年前改变历史走向的新文化运动密不可分。
关于新文化运动的时间定位，学界一直有争论，有学者认为应该从1917年陈独秀创办《新青年》开始。一直以来人们对新文化运动的核心价值以及自由诗在其中的重要作用，认识是不清晰的，甚至出现了一定程度地混乱与迷茫。在新文化运动与中国当代自由诗走过百年的时刻，我们有必要还原并重启新文化运动的核心价值，将中国当代自由诗再次汇入历史发展的洪流，为历史进程的方向、为思想的寻找，再举旗帜，我们或许应该称之为“新新文化运动”吧。
那段时期，是中国近代史上的华彩乐章。那激昂的交响余音不绝，那自由与民主的呼喊仍在回荡，那是一次阻止封建主义复辟的火拼，那是中华大地上发生的一次伟大的思想启蒙运动，那其实是一次索回人性和人权的愤怒。
自公元前221年秦始，至1911年清廷瓦解，约2100年的时间，华夏民族一直处于两种思想的统治之下，一是儒家的“传位”思想，二是法家的“杀头”思想，儒是表、法是里，儒是思想的麻醉剂，法是制造恐怖的大刀，两者是一对绝佳地组合。在中国的历史上，反对传位是要杀头的，持不同政见或思想也是要坐牢的，文字狱从来没有停止或消失过。同样，以身试法的文字勇士，也从来没有吝啬过自己的热血。儒法两家在相互搏杀中，最终实现合流，完成相互保障和服务。
两千年的奴役，中国人早已沦为思想和行为的囚徒。人性的本真，在封建的焚炉中，泯灭殆尽。整个社会，不仅逐渐失去反抗的本性，甚至蜕变为专制统治和专制思想的帮凶。在专制极权的长期威吓下，守旧、传统、听话、服从、效忠、害怕、回避，成为中国社会的集体意识和思想底色。于此同时，汉民族最宝贵的自由思想的火种，老子的自然思想，却湮灭在宗教的神话里。时至清朝末年，趋同思想导致全面颓败，封建政权及其制度、文化，在内部已经走到崩溃的临界点。而经历“思想启蒙运动”洗礼后的西方主体世界，已在自由和自然思想的引领下，实现资产阶级革命。资产阶级思想与工业革命的强大成果如海啸般，从外部、从海岸拍向古老的中国。以农业支撑的封建王朝不堪一击，从内部与外部全面碎裂。专制统治在经济和国防上的无能、资产阶级工业革命取得的伟大成果，联合推翻了中国延续两千年的封建王朝。无疑，自由与科学思想在全球范围内、在各国内部的主动与被动地兴起，成为各国封建统治及其主体文化崩溃的核心原因。
伴随封建王朝在政权和制度上的裂解，为其统治服务的骈文、律诗，不可能继续占据文化主体地位，白话文运动悄然萌动，更因袁氏复辟，恢复儒教主体地位的思潮反卷，刚见曙光的中国知识界，无可容忍了。借反孔教宣扬民主与科学思想的新文化运动砰然喷发，如火燎原般席卷开来。陈独秀率先喊出民主与科学的口号，儒家思想被当成了运动的主攻目标，而充当封建统治刀斧手角色的法家思想，却没有在运动中得到清醒认识和彻底清算。新文化运动的不彻底与局限，似乎一开始就已注定。没有彻底地思想改造，即便政权发生更替，封建传位思想与杀头恐怖的阴霾，也绝不会从中华大地的上空彻底散去。
今天重新梳理先人发起的新文化运动，其目的是为了找寻那场风起云涌背后的核心价值，为社会的继续前进，点起引路的明灯。首先明确，它是一场发生在中国的思想启蒙运动，地位等同西方的思想启蒙运动。虽然它是一场不彻底的运动，仍为我们不能停止思想的求异与探索指明了方向。其二，新文化运动是一场人性解放运动，它要把人性从封建思想的囚笼中解救出来，要让人成为真正的人，要让人成为思想上自由、勇敢、个性的人。只要人性没有彻底被解放和释放，它的追求就值得我们继续伸张。其三，它是一场人权索回和保卫运动。人，天生有自由表达的权利、有要求民主的权利、有得到公平发展的权利，只要人的基本权利受到侵害或者得不到保障，中国的知识分子就有捍卫和索回的使命，没有人喜欢侵害自由的威权法制。
必需指出，百年前的新文化运动取得了伟大功绩。然而，也不得不指出，由于苏俄革命的深彻影响，一场有可能彻底的思想启蒙与文化洗礼，最终还是在激烈地政治革命的风暴中，失去锋芒、迷了方向。到今天，甚至可以认为它的历史功绩已然夭折。封建的王朝体制业已终结，封建的专制思想却是难以消亡的，我们不知道两千多年的封建余毒，需要多少个百年才能清洗干净，或许需要每隔百年重启一次新的新文化运动，直到自由成为生活和习惯。今年，既是新诗百年纪念年，也是新文化运动百年，更应该是“新新文化运动”的重启年！启蒙、唤醒、引领与垂范的新文化运动的精神实质，需要良知者的再次呼喊。
1917年2月1日，胡适率先在《新青年》发表第一批8篇白话自由诗，中国当代自由诗破茧而出。其后，陈独秀、李大钊、鲁迅、郭沫若、冰心、徐志摩等新文化的旗手们相继投入自由诗的创作。他们在诗中尽情地表达对自由、民主、科学、平等、人性、人权、爱情的呼唤与渴求，对反人性的、反自由的专制思想进行了无情地揭露与鞭挞。由于自由诗篇幅短小、表达自由、诉求清晰、适于传颂，迅速在学生、教育界扩散开来。自由诗的迅速传播以及它所承载思想内含和人性追求，对新文化运动高效送达，以及对激发五四运动，产生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由此可知，当代中国自由诗，从它诞生的那一天起，就自觉地担起了思想启蒙、捍卫和索回人性以及人权的历史使命。中国当代自由诗从一开始，就完成了从小我向大我的角色转变，不再蜷缩于花前月下，玩弄小情绪。在那个破碎的年代，诗人们毅然决然地实现了个体苦难与时代绝望的整合。中国自由诗自那时起，就成为了闪烁的思想灯塔，就充当了为时代寻找出口的探路先锋。
37年至49年，自由诗又冲锋在反抗侵略、反对独裁的前沿，激昂、热烈、勇敢、牺牲，成为这一时期作品的主旋律。中国当代自由诗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因它从来走在时代的前列，因它总是反映疼痛、尖锐地揭露、热情地鼓舞、弘扬人性的大美，受到压制、封堵与改造，无可避免。49年到70年中期，中国当代自由诗不仅没有发展，甚至沦为传声筒。70年代中期到80年代中后期，是徐敬亚等评论家定义的朦胧诗时期。启蒙、怀疑、寻找，是这类作品最突出的价值。终于，中国当代自由诗又一次充当了呼唤自由的排头兵，成为思想的勇士。其后至本世纪末的10年，所谓诗人们为了个人前途，或被体制收编，或向体制靠拢，以获得主流认可为荣，多数人终未逃脱利益与权力的裹胁，成为可悲的政治放屁虫，或者又回归花鸟鱼虫。在台湾地区，诗歌创作也从横向嫁接退回纵向挖掘，整个中国诗界又被政治意志引向传统的继承。中国自由诗在物质霸权的摧残下，迷失了方向。时至本世纪初，少数有担当的诗人，逐步转向了干预诗作的实践创作和推动，以韩庆成为表率。更因网络、自媒体的发展，草根诗人渐显锋芒，2014年底余秀华的出现，可堪代表。传统的阴灵又要复活，中国当代自由诗面临叉口。在多数沉默的气氛下，中国当代自由诗急需一面引领方向的旗帜。无论怎样的情况，自由诗的自由火种永远不会熄灭，除非诗人不存在了。2016年4月诗坛老将王法振臂一呼，勇敢地举起了P诗裤衩旗，启蒙、唤醒、觉悟、寻找、担当的理念，迅速引起底层草根诗人的关注和跟进，中国当代自由诗又一次向时代的前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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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2-2 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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