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冀卫军 于 2017-2-13 17:25 编辑
在杂草丛生的多余中顽强生长
——读刘郎的《多余》
冀卫军
多余,是一个容易让人产生歧义和联想的词,而且就这个词本身来讲,它的内涵和外延也都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有着一个很宽泛的边界和概括性,甚至可以说是包罗万象,难免会给人留下“老虎吃天无法下爪”的胆怯和恐慌。
带着一些狐疑和担心读了90后诗人刘郎的《多余》,没想到,在短短的十行诗句中却给了我不少的意外和惊喜。
整首诗的意象选择很谨慎、很普通却极具代表性。不管是黑夜、星星,还是窗外的树,它们代表着自然、天空和大地三个维度,而且人们早已赋予了它们一些约定成俗的象征意义和引申意义,没有一些新奇的构思和想象,很容易陷入俗套、泛滥的泥淖和窠臼里,很难出新和出彩。诗人刘郎没有选择人们司空见惯的正话正说,而选择了正话反说的方式,于是,新意就一点一点从文字背后渗了出来,给人不一样的感觉、享受,意外和惊喜。
一个事物,当人们对它的限定越小,它余留的空间就越大,相反,限定越多,剩余的空间就越小。譬如,我们肉眼看到的黑夜,其实并不只是简单的黑,它隐藏着多种多样的客观存在和变化在其中,充满着种种的诱惑和不确定。同样,星星不仅仅是照见自己,它还有助于我们直接或间接地感知和了解到不同事物的不同侧面和状态,从而赋予不同的感受和情感。此外,窗外的树,除了站着,它们一刻也没停止呼吸和成长,并常常为人们的聪明才智所用,变成生活中的一些消耗品或必需品,以另一种形态而存在或重生,让世界变得五彩缤纷,多姿多彩。
“那么,我也只是我就好了∕可当我望着这一切,我就是多余的那一部分”,这看似有点消极颓废的诗句,其实透露了诗人面对残酷的生活和现实,内心的矛盾、不屈和纠结,与苏轼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有着某种契合和异曲同工之妙。
一个人的情感是复杂、不易被完全定义的,是由爱恨情仇、喜怒哀乐等构成的矛盾统一体。同时,每个看似对立的情感,其实往往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二元论那么简单和绝对,而是相互交织渗透,真假难辨,甚至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胶着状态。就宛若诗人笔下的恨,在我看来,并不是真正的恨,而更多的是一种“爱之深、恨之切”的自嘲和反讽。同样,诗人所强调的“我的恨是多余的那一部分”,恰恰也是生活最缺少的那部分。
一首《多余》,像一把锋利的解剖刀,剔除了生活的赘肉露出了它坚硬的骨头,照见了诗人内心的早熟、冷静和反思,旗帜鲜明地表达了诗人的爱憎、清醒和领悟,同时也散发着诗人在杂草丛生的多余中顽强生长的倔强和锐气。
多余
刘郎
夜色只是简单的黑
没有其他什么,值得探寻
星星只是简单的亮着
它仅仅照见自己,就够了
窗外的树只是简单的站在那里
除了是树,它什么也不是
那么,我也只是我就好了
可当我望着这一切,我就是多余的那一部分
我越来越恨我自己了
只是简单的恨。我的恨是多余的那一部分
(选自中国诗歌流派网论坛90后诗歌栏目2016年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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