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松(外一章)
文/王国良
小兴安岭八百里大山,
一半嫁给了松涛,
浩荡的绿是翡翠镶嵌的嫁妆。
红松闻名遐迩的芬芳,
把松针的光芒放大,
做成游子别在心口的胸花。
扛起风雨雷暴酷寒冰雪,
把身躯锻造成大地的骨骼,
让希冀的崇高拔地而起。
曾无数次跳进松涛里游泳,
带着松鼠去捕捉鱼一样的鸟鸣,
让灵魂在松香里洗涤尘埃。
也曾蘸着松脂写几首小诗,
贴上松涛的韵脚,让生命葱茏的绝唱,
签上我卑微的姓名。
离开时正是年轮飘雪的季节,
我怀揣几枚红松的种子,
播进了故乡吹来的山风。
《站起来的故乡》
曾像一朵蘑菇隐藏密林深处,
被穷山恶水软化的筋骨,
抽不动低矮的炊烟,
打着哈欠,搂着懒散匍匐低谷,
光棍拄着叹息在村口张望,
挂满眼角的琥珀是她唯一的细软。
女孩到了开花季节,
就匆忙从喜鹊翼下飞走,
送别的太阳,是枚嘴角的红痣,
点不尽对草莓的期盼。
唢呐悠扬,敞开嗓门道喜,
小伙躲进树林擦拭满脸的露水。
一对雪橇,敲醒百年酣睡,
把猫冬习俗和祖传麻将扔进炉火,
汗珠和祈愿垫平滑道,猴头与乡音炖香风情,
让拔节的日子登上高楼,与峰峦挽手,
小村迎娶的外籍教练达莉娅,
成为一道金发碧眼滑翔的风景。
从此,隆冬迎来雪花绽放的早春,
狗拉爬犁,走进白桦的眼睛,
雪橇下山,展开苍鹰的翅膀,
蓝天抚摸额头,雪浪追逐松鸦的掠影,
欢声笑语跳进松涛畅游,溅起满谷松香,
小村盘点着雪花银子,挺直了大山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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