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昆明西山龙门,瞰滇池奔雷
龙门太小。
滇池太大。
一个小黄龙撞山而亡的传说,局促在西山的峭壁。
一阵风吹来,在我的耳畔,是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五百里长襟,一万顷波涛,一万倾天光与云影。一边是内湖的腥涩,一边是外湖的腥咸。
从天心抖落,在地心融聚,在湖心奔荡,在我心头碾压,于无声处的惊雷,炸裂在滇池大观楼“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的长联。
浑浊的碎片,激溅在我的瞩望。
粘稠的绿沫,漂浮着我的神往。
我的眼底,滇池是一面魔镜。
闪烁着滇棘部落的虔敬,羽化着鸭赤城的热望。
大观楼、草海、海埂、观音山、白鱼口、龙门村,和我身后的西山。
都是烟消云散之后的精粹。
都是日剥月削之后的精湛。
都是袒筋露骨之后的精彩。
都是明代诗人杨慎笔下的“苍崖万丈,绿水千寻,月印澄波,云横绝顶”。
风帆点点,美幻无穷。湖光山色,绮丽无限。
一条金钱鱼的瞳眸,绝迹于滇池之水,绝迹于凋零的忧愤。
成了诗人于坚的“肺部隐痛”。
此时,又成了我的欲言又止。
瞰滇池奔雷,力挽狂澜。
揽暴风骤雨,力破藩篱。
洗涤人心的饕餮,透析物欲的贪婪,冲涮时间的污秽。
让浅蓝、湛蓝、天蓝、海蓝,与西伯利亚飞来的红嘴鸥,一起穿云破雾。
一起期待欢悦的阳光,从头再来。
一起迎迓纯净的润泽,从头再来。
一起在泪水翱翔的羽翼之上,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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