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庞清明 于 2017-2-26 09:03 编辑
逼娼从良 或诗棍混成圣人
——戏说下半身诗人沈浩波
庞清明
王蒙举办新书《得民心得天下》发布会,邀请磨铁图书创始人沈浩波对话,“关公斗秦琼”,将擦出怎样的火花?不觉让人肌肉收紧、提心吊胆:一位是著名作家,前文化部长,一位是图书出版家,前下半身诗人,对话亚圣孟子。孟子作为媒介,让一老一少走在一起,手握麦克风,面对镁光灯,真是幽默了中国传统文化一把,此处按下王蒙不表,专就沈浩波借手中话语权,笑呵呵与王蒙一起谈经论道,施虐孔孟,妄图洗白自己,实现由棍向圣之华丽转身,不觉喷饭,笑掉大牙。
搜索一下,沈浩波,“下半身诗歌运动”的重要发起者,1999年从北师学毕业,发表《谁在拿90年代开涮》一文,成为引发21世纪初中国先锋诗界民间立场和知识分子写作大论争(盘峰论剑)的重要导火索,出版有诗集《心藏大恶》,北京磨铁图书有限公司创始人。2000年和朋友发起创办《下半身》诗刊,写有《下半身写作及反对上半身》等诗论。
笔者2000年领教过沈浩波之伶俐口舌与煽动性十足的表演,那时我被东莞几位诗人朋友拉到广州,参加《1999年中国新诗年鉴》新书发布会。沈浩波发言中(大意)质疑现当代诗人为什么要被孔孟之道,古典诗词,审美写意,屈、李、杜、苏等束缚手脚,这些都应该丢进历史的垃圾桶,表现出除之而后快的决绝,看得出他当时非常彪悍,非常愤世嫉俗,渴望揭竿,祈望向板结的诗界打入一枚楔子,而现场的来自全国各地的诗人、批评家们噤若寒蝉,几乎没有批驳之声,任由其大言不惭,有的可能还在暗自喝彩。因为利益使然也,所谓民间写作者,外省诗人,正借助编书、新闻发布会、拉横幅撰宏文,企图掀起一场声势浩大的民间写作运动,他们要乘胜追击,将盘踞在京畿的知识分子流派打压下去,以便给自己留下足够的蹲位。与此同时,我对其发言非常不以为然,甚至嗤之以鼻,中途开溜,及时赶回东莞,因为,受传统文化影响,我还得“相妻教子”,还得给二周岁的小子背几句唐诗宋词。只是,我当时在想,怎么台上台下牛皮哄哄的诗人、批评家们如此懵懂,柔软,驯服,都变成了哑巴?令人憋屈的沉默!(今天我把这些文字写出来,不知当年在场的诗人、作家们有谁敢于站出来指证,并像川普一样说我在“传播假信息”。)
结合沈浩波几篇诗论及早期大部分诗歌,审丑、向恶、尚低、趣味、苟且等等标签,于他再恰切不过了。与其用“愤青”“反叛”“标新立异”一笔带过,莫如说他将写诗当成耍流氓,喝下一把好乳,心藏大恶,切切实实亮出了自己的把柄。下半身的横空出世,以及随后的所谓垃圾派,低诗歌,为中国当代诗歌竖起一个恶劣的范例,标志着中国当代诗歌一路向下与乌烟瘴气,沦为下三滥,诗界像打了吗啡一样异常兴奋,各路半仙、妖魔、小丑粉墨登场,诗歌踢出圣洁的神坛,远离普罗大众而去。这里,肇始于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之外的另一集团军——第三条道路写作,暂且按下不表。
我相信沈浩波足够聪明,足够生猛,足够荷尔蒙,足够信口,但他绝不会认怂,唯有走到黑,方显男儿本色。但我绝对以为他一开始就选错了道,走错了路,用大好年华搅动“食色性”或曰动物性或曰平庸之恶的大染缸,借以成就一时之虚名,并得以建立所谓的江湖地位,成为21世纪初的下半身写作一代诗棍。
十数年之后,出版界突然杀出一匹黑马,令人刮目,这就是反对上半身、清算头脑、割裂整体意识的下半身诗人沈浩波,这里将作为知名出版人、赚足了银两或风头的沈浩波按下不表。近年来,沈浩波的诗歌写作,获奖,底气不足、观点蹩脚的诗论时不时出现在报端、视频或网络上,感觉他在变,不是蝶变,而是诡辩,更是取巧式的变,不是诗艺精进,诗论独到,而是逐步抹稀泥,甚至实现180度的反转,滔滔宏论起传统文化来了,企图将自己洗白漂红,可惜白纸黑字,休要耍赖,沈浩波那些低级、粗糙、耍泼的文字,无疑将他钉在那里,动弹不得。
这里摘录一段沈浩波2017年2月19日与王蒙的对话,不觉判若两人:“我对孟子有另外一种热爱,我是双重热爱……总纲里提炼了四个点,第一个词是人性。我觉得这个太了不起了。我们对于儒家,对于孔孟,其实有时候已经把它放到一个绝对政治正确的位置上。后面的两个词是民心和天意。第三个词是精英主义。这个词也特别重要,我们看西方的文明社会有一个重要的阶层,就是知识分子,他们提供各种学术思想,你对现代文明的,现代性的,现代伦理、社会价值的,神学和社会学之间关系的各种思想。在中国,儒家知识分子几千年来在中国的社会当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不得了,正所谓“逼娼从良,昔日诗棍将混成圣人”,沈浩波谈起传统文化也头头是道了。要知道民间写作尤其是下半身是反西方话语权的,但他们这下照单全收。“看什么病,抓什么药”,面对王蒙,谈些孔孟、老庄,沈浩波现在一点不觉得脸红心跳,大部分看客只能吃西瓜了。其实,清除自己过去的斑斑劣迹,为自己找个理论的源头,或拜某位圣贤为师,认祖归宗的事中外有之,无可厚非。我们拿著有《恶之花》的法国诗人波德莱尔与沈浩波进行比较,高下立判。尽管前者因有伤风化而作品被禁,但本性自善,无怨无悔,开一代诗风,而沈浩波的诗歌与诗论,漏洞频仍,前倨后恭,早些年像一只雄起的公鸡,不过是打了激素,煽动翅膀而已,对传统文化的美言,也不过是为自己壮胆,傅粉,整容罢了。
笔者在拙著《第三条道路批判》一书及《2012年中国诗坛又闹鬼》等多篇文章中,论及诗人的坚持和担当,“向无限的优秀敞开”,“独立、多元、传承、建设、提升”等“第三条道路”关键词,多年来坚持以“新中庸,新批评”作为自己诗歌写作的标识,认为“批评是一种冒险的美学,真正的批评必须是对‘批评作为一种可耻的妥协艺术’的批评,绝不乞灵于招安与混世哲学,志在彰显一种包容混生的诗歌生态环境。我相信,尽管随着几年前因乐趣园的关闭,导致第三条道路诗人彼此疏于交集或联络,诗人若兄弟登山,各自努力。我更相信,彪炳于第三条道路诗人中的对推动中国当代诗歌健康良性发展的精神依然健在。诗人们一路走来,初心不改,惺惺相惜,维系前倾的姿势,高举暗处的灯盏。相信他们绝不会背叛理想的大旗与诗意的坚守,雁声阵阵,诗人们还将整固、蓄势、归队、聚集,行走在辽远的天空与星辰的序列。
2017年2月23日 后来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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