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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油菜花穿金,梨花缀银。
 只有我一身布衣,和她们站在同一方天空下,很不般配。可她们不嫌弃我,总是微笑着迎接我的到来。
 我灰土土地站在她们身边,一点也不拘泥。有时我叉腰抬头仰望,故作遐思,很有点大将风度,伟人做派。
 我没有油菜花的辉煌,也没有梨花的纯白,常一脸倦容、满身臭汗,来去匆匆,偶尔俗不可耐。
 爱她们的静默、含蓄、矜持和沁脾清香,是我的初衷,我的承诺,又演变成我至死不渝的狂热。
 藏在心灵的银行里,一笔珍贵的财富。
 哪怕风雨修阻,哪怕姗姗来迟,拖泥带水,两脚泥泞,我也会慷慨赴约:蹲进油菜花垄,让她给我穿金;伫立在梨花树下,让风吹落她的花瓣,为我缀银。
 春迟迟,冷雨凄凄,走在旷野里,我像一个落魄的贵族,或忧郁的王子。
 不知所归,也不想所归。
 
 
 走进田野的餐馆
 
 我走进田野的餐馆,点来点去,都是绿色。
 想加点荤:看见一只鸟栖在枝头,刚想点,它飞走了。看见一条游鱼,才浮出水面,正准备点,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跑过一只兔子,可我反应迟钝。
 河堤上撞见一只山羊,羊全身都是宝。可我犹豫再三,不知该点羊头、羊颈、羊身、羊腿,还是羊杂……
 蚂蚁太小,蝴蝶太瘦,蚯蚓又难以下嘴……当我的目光戳起一块麦田,未及下咽,我的心已饱。
 酒足饭饱——
 山坡上,太阳又为我摊开一张巨大的金黄的薄饼……
 
 
 金蝉脱壳
 
 蝉的一种生存本能。一种兵法。一种更深层次的策略。
 现在演变为重组、整合、改革的代名词。换一个招牌,重新命名,便获得新的发展机遇。都这么说,半信半疑,但愿如此。
 蝉依旧,壳已新,反之亦然。壳是昔日的骄傲、辉煌,多少人的眷念,抹不去的记忆。六十年一花甲,金蝉脱壳,摇身一变:几人暗喜,几人皱眉,几人叹息!
 打上丁酉之春最后的烙印。
 名已更,身如寄。
 拐弯处,思绪没有换挡,理智没有刹车,一路狂奔……
 
 
 早春的故事
 
 今天二月二,龙抬头。
 龙抬头又能怎样?扬眉吐气,趾高气昂……于我何有哉!
 走在大街上,偶尔抬头,竟带来连锁反应;很多人停下,目光在天空舞剑。
 有时因为止鼻血,或者被沙子迷了眼。不得已仰头,确实事出有因。
 一个无厘头的动作,一个小小的插曲,却被许多人效仿。只是刚开了头,便又结了尾。
 早春的故事,太过苍白,期待雨来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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