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读张义和的诗
不老神爸
遇到张义和的诗,是在缘文化网上。网不大,人流量也不多,网,有时显安静。
在安静环境里,诗也能安静则更好,读之会长思。比如读张义和的诗。
他的文字是安静的,心态是平和的,语感也就舒缓自如。如在组诗《还乡记》中的《红苕》中他写到:
在远些地方的麦地里
红苕花开着
田地的主人离开家
到外地打工
红苕就悄悄地从麦穗间窜出
掩埋红苕可作绿肥
现在红苕已沦为麦田杂草
它们只是春天的一种点缀
白话诗能写到如此,平白中带有韵味,轻轻地看过去,便到心里了。有时幻想,如果给他一匹春马,让他骑着,张义和也许会“哒哒”地带你走入了草原深处。如他在《乡村记事》中是这样写妻子的:
最近妻子工作生活起来
没有什么激情
她说看见别人带孙子孙女
自己好像没有什么成就感
她只是和我交流
为了帮助孩子们
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不要再给自己增添砝码
她只说我们都要锻炼好自己的身体
没有半点矫揉造作,语气平滑,家庭之事,细细道来。妻子如此,足矣。当然,诗如能再干练则更好。
与张义和并不相识,他安徽我浙江,相邻的省份。但读诗时却很像遭遇到了自己过去的一个老友。我和这个老友俩人时常对酒人生、喝酒谈诗,这过程绝妙透顶,开始我们一字一字的议着,后来酒过几巡,便有些迷糊,便一段一段的论着。再后来,酒到七分,论诗只须两个字,要么他说“极好”,要么我说“极差”。最后,酒足,无语。不知张义和能否饮酒,如行,只需一小杯,那就更好了,打开话匣,另有了一种情怀。
张义和的诗,按我的胃口,便是极好,清醒时极好,醉了更极好。《乡村记事》中有一首《教师徐凤霞》是这样写的:
坐三轮电动车来上班的
教师徐凤霞
在教师办公室里与同事们
说话
同事们喊徐凤霞丈夫到屋里坐
徐凤霞说
不要买他帐
叫他在外面等着
同事们知道
徐凤霞丈夫每天都来接送爱人
因为他们家与学校隔着一条
新修的公路
我就发觉,我的想象力被打开了,眼前真的出现新修的公路,一个女子走着,一个男人跟着。我总是在想,在一个乡镇的乡道边,有几所房子,或也有院落,有墙,墙上写着什么学校的字。里面有一群人,张义和或在讲台上讲课。
诗歌如果仅是语态平和,不足以令我驻目,因其还有乐观自愉的一面,难能可贵。如《梦蝶六首》中的《梦蝶》,张义和如此写:
我没有和庄子一样
做过自己成为蝴蝶的梦
甚至连百花也很少在梦中开放
鱼儿常在我的梦里跳跃
梦里梦外
只做一棵绿色的草木就够了
这便是诗人的理想生活,看似平常的不能够再平常了,但要获得却很难。
日前,在缘网上,我又看到张义和发了一组新诗《小雪节气》,其中的一首让我感叹。这也是我要写这篇文字的起由,因为在那首诗里,我感觉到平和文字的张力,渺小与不确定性语言结构的力量,以及诗人会对现实现象的发生,触及到心灵,并感受,这一切被诗人自然地组合起来,幻化为诗。 让我们共赏他的《我们》吧:
我们和雪花一样渺小
想到这些渺小的事物
我忽然想到了蚂蚁们
它们多黑色
雪就是天空的白色蚁群
我们和雪花与蚂蚁都不同
我们没那么洁白没那么黑暗
我们很多时候
读不懂它们的欢乐与惊喜
愿张义和先生能读懂雪花和蚂蚁,也许他已经懂了,不然怎么会写出如此惊艳心灵的东西,让我们读懂这个世界里发生过的,许许多多的欢乐与惊喜,并一起与诗同行。
2017年正月初三于杭州钱塘三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