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故事2：同事兼师友周跃文先生
文/书香满屋
在新华书店工作快二十年了，到公司综合管理部负责店刊《湘潭图书发行》报纸的编辑也已经快8年了。这么多年了，自己有过知足，有过迷茫，有过停滞，有过进步。期间，要说有什么人对我影响最大，要算公司原总经理周跃文先生了。
他对于我人生的贡献在于他把我从安于现状的站柜台的位置上拉了出来。我在一线工作了十几年，连柜台都很少换。十几年，我都处在一种拒绝有变化的求稳心态里。坐在我服务的书吧里，公司原副总王健的哥哥有一次恨铁不成钢的跟我说，我十年前看到你在这里，我十年后还看到你在这里。你这样不行。我顾左右而言他，和作为市场调研总监的他谈了很多市场调研的无聊话题。
我并非不能去办公室工作，原来的领导也问过我的意见。我态度一点都不积极。我一直认为站柜台就是我的理想。更何况是卖书，我喜欢和书呆在一起。而且潜意识里，我认为办公室过于复杂，我喜欢简单。小时候在湘西南老家打赤脚的日子里，我就想过，要是将来可以穿着鞋子站在货柜后卖东西，我就满足了。其实这个理想并不适合我，并不能实现我当初走出湘西南的初衷。我心底真正的理想是写作，自己却很久都不明了。但是有迷茫，总觉得我的人生不应该只是如此。到贺正辉老总来湘潭上任时，他找我谈话，我提的单位刊物应该重新办起来的建议很快被他采纳。那时候，是别人去做了刊物的编辑。同事龙爱兰就问，为什么不是你去？我就笑一笑。我没觉得我必须去。那时候的我，非常的无为。我保持了我一贯的无所谓的态度。让很多人难以理解。
贺总走后，周跃文先生从郴州来到湘潭任职。他没什么层级观念，让我有点意外。在我还是个营业员的时候，他做为总经理，就直接交写作任务给我。我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接吧，人家会认为我好表现，不接吧，又难却信任。何况我真的喜爱写作。最为难的是，因为我不在其位，要写的东西不一定能够写到最好。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我写的好些文章，他都自己又重新写过。一度还打击过我的自信心。后来的相处才让我明白，他不是有意要打击我，而是他对文字近乎苛刻的要求所致。他把他的这种做法，安了一个理论，叫“扁平化”。我也是从他这里第一次听到这个新词汇。并感觉到了自己的落后于时代。
到办公室工作后，我作为一个小编辑，他却经常派大任务给我。还让我旁听和记录整理领导讲话。派我到湘潭各个县市分公司调研。我在他的尚方宝剑的支持下大胆对年销售7000万的分公司经理进行面对面采访。他们调侃我像个大记者。但是我一个人还是完成了省刊要求的县级公司规模效益专版。这样的锻炼对我的写作生涯弥足珍贵。他为了让我把公文写到最好，有时候还特许我在家里写。他做为写文章的人，知道办公室有同事，有闲杂人员，很难静下心来。对这样一份理解，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还是想把公文写好的。无奈自己当时对公文写作一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畏惧和排斥，所以，一直也没有做得很好。但是他的这种精神被我用到了文学创作上，也是一种额外的收获。现在，我开始意识到，其实公文写作，和文学写作是有某种相通的。可以彼此促进。
他在写作上对我最重要的影响就是他对文字文本的至善至美的追求态度。作为总经理，他并不高高在上，喜欢与一线的人接触。他很少叫人到办公室去正式指导工作。他的信息和判断，往往是在不经意的聊天中就完成了。整个公司，很少有没和他聊过天的人。他说他的调研，有时候就是随便开句玩笑，就完成了。他告诫我，采访不要拿一个笔记本，要用心记，搞得太正式，人家也紧张，有了防备心，你也采访不到你需要的内容，什么事情，用眼观察，用脑记住分析思考就行了。这让我想到作家杨华方老师对我说的“观察生活要不动声色”。看来英雄所见略同了？不管是写公文的调研还是写生活的文学创作，其实很多方法都是相同的。这样的教导，也是在聊天中完成的。那时候，他经常到我们办公室来聊天，有时候就站在走廊上。他对许多事件的判断和观点，看似尖锐其实深刻，经常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算是一个难以被说服的人，却经常被他说服。也许这就是影响力吧。一个领导，就应该有这种影响力。我有时候想，我现在经常会有的奇思妙想的细胞，估计是被他激活的。
还有，他对文字反复修改不厌其烦的态度，其实令许多人不适应的。在我之前，有不下五个人和他合作过。“我原来写个什么文章，别人都说要得了，到他这里就不行了。”“他写什么文章，现在改好了，等下想起什么，又要改。不厌其烦的改。”有人还被他弄哭过。以为他是嫌弃自己水平不好，颇有挫败感。别人觉得很好的，他总是不满意。我刚开始也有点奇怪，也被他骂过。不过每次被骂之后，我感觉是愉快的，因为有进步。他也说，做办公室工作，不被骂，就是表扬。我清楚记得，一页几百字的《书花辞》在我写好初稿后，他和我一起修改，断断续续改了一个星期。在省里比赛还获了奖。他这种认真的态度，也许和他从事办公室8年工作不无关系。他对可以指导公司全年工作的文章，特别重视，措辞非常慎重，可以用贾岛的“两句三年得 捻断数茎须”来形容。他绞尽脑汁的想问题，以至于几年时间内，头发白了好多。秦玉莲董事长好几次在会上说她看得都有点心痛。正是他这样认真对待文字的态度，所以和他一起写的文章，最后的定稿，总是给我完美无缺的感觉，不得不佩服。他用这种近乎苛刻的精神“捣鼓”出来的文章，几乎每一篇都成为了我们公文写作的模板。我有时候想，如果一个文学家有他这种精神，估计也可以写出千古名篇。在思想改造上，他是下过功夫的。我也认为，一个单位，如果思想有改变，其他也会有好的改变。我们公司有今天这样和谐的局面，和他这样的领导不断的努力是息息相关的。
此外，他还善于鼓励人。不过他鼓励人比较另类。
我说，我喜欢写文章，可是我连中文系都没读过，为此埋怨过家里。
“幸亏你没读中文！你去看看，世界上没有几个伟大的文学家是科班出身的！”
他居然说这样说，把我逗笑了。但也深感他是在鼓励我。
“我又如何可以和伟大扯上边呢？”
可是他就敢于这样扯（他爱人还私下里让我给她写文章，估计也是听了他的“推介”。我把这看成一种信任。虽然是私活，我也接了。现在我们还保持联系。她时不时还来我的空间转一转）。
这使我想起我的母亲来，她就是什么证据也没有，就敢于说她的女儿我“很有才”。
对于这样无等阶、无条件的信任，除了努力把工作和事情做好，我觉得我对不起信任我的人。
他甚至还说：“我走之后，才发现你比我想象的还有才。”
其实，他可以把我放到一个比较适合我的岗位，我已经很感谢他了。跟他共事的几年，我的变化令我自己都吃惊。他对我的影响和栽培，已经是我最大的收获。自从遇到他，我突然觉得办公室的工作也可以变得有趣起来。此后我也开始在业余时间进行文学创作。写作上的进步，有我自己都没料到的顺利。工作起来，也倍觉愉快。
现在，他有时候还来我空间转转，在他感兴趣的文章底下给几句点评。他的点评也是经常令我大吃一惊。
他说我的诗歌比中国诗坛曾经出现的其他任何体都要好。还鼓励我走出去。
他以前是嘲笑诗人的，现在却来这样鼓励我，真是让我很受宠若惊。我觉得他有点言过其实。不过证明他也在改变自己对诗歌的看法。他肯关注诗歌，光这一点就让我看到，自己写作的另一种意义。后来我才知道，他年轻的时候也写过诗，还是郴州三味诗社的重要诗作者，后来因为工作生活繁忙才放弃了。但是他说自己心中的缪斯依然永存。
我今天可以走上写作道路，和单位领导同事的支持鼓励包容，不无关系。他们不仅是我的同事，更是我的读者，是我的老师。我深深的感谢他们。周总无疑是其中一个最让我想感谢的人。
2014年，周总回郴州公司任职。走时，我写了一首小诗《在湘潭工作的六年岁月》送给他。这的确是我第一次给一个领导写诗。他很高兴，一直期待我发写给他的这一首诗。其实写得并不太好，我都不好意思发。
现在，我身边也不乏他这样的好领导。他们的严谨、实干，严格要求，对我的工作和生活也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身边也有了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出现了许多新气象，令我欣喜。我想，有这样朝气蓬勃的他们，我们新华书店有一天会好到让人们难以想象。期待那样美好的日子，尽快到来。
我的职业生涯在新华书店，对她怀有深厚的感情。以此文纪念一下珍贵的同事情谊，祝福并感谢那些在工作上给过我帮助和鼓励的同事们。我以后也会多多关注和抒写身边的人和事，记录他们的精彩。 |
发表于 2017-3-23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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