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华语网络诗歌大赛】：她将空巢守成一座雕像(组诗)

何苦

《她将空巢守成一座雕像》
      文/何苦

羽毛早拔给孩子飞翔
自己抖落一枝枯叶
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空巢里
榆枝般的手脚
跨不过枯草的栅栏
她把晨星望成明月

一个摇曳的影子
从春天里的一根拐杖
拄成秋后木椅上的一座雕像
儿子回家破门
一束光
照在雕像的额上

《荒岗上守卫一家人 》         

天没亮
他去打工的前线
天没黑
留守的后方沦陷
妻子、儿子、三个女儿倒在农药瓶边
破落的土坯房里，空空荡荡
是贫穷的呐喊
还是不平的悲怨？
三头牛瞪着惊疑的眼

木呆地堆出五个掩体
成为最后的防线
天堂一根悬索，吊起他
妻儿坟前，筑一座碉堡
荒岗上，他日夜
守着一家人
   
《今年中秋，月亮圆不圆》

年还在火锅里沸腾
爸妈碗里只剩下回厂的时间
碗空成一条线
仿佛初五晚饭的省略号
爷爷摇摇头，问号般去田头抽烟
奶奶默不作声收拾一桌残宴

开犁那天
爷爷象田泥渗熄的那根烟
让奶奶哽咽
爷爷丟下犁耙去天堂
鸡鸭脱去羽绒进厨房……

村里更冷清，与家里灶头一样
田里草多了，家里的菜少了
孙子笑声少了，心事多了
总蹲门坎望马路，自语自喃
爷爷说过中秋月亮圆，家里人团圆
奶奶你说，今年中秋
月亮圆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