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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中国诗歌版图之二(1976-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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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1-9-9 11:3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徐敬亚 于 2011-9-9 11:41 编辑

徐敬亚
燃烧的中国诗歌版图

6、北京—1976:清明诗潮,八十年代诗的出发点
        
      1976年初,正是文革最黑暗,最熬人的时候。周恩来病逝。
      他的死,立刻引起全局骚动。被压抑了10年的反抗,以悼念的方式爆发。最初在南京,之后迅速传至首都。清明雨中……天安门广场上百万人海,花圈如雪,挽诗如潮……诗,像一道撕裂的闪电,划破长空,拔剑出鞘。
      当时,我正在长春市一家工厂做锅炉工。听到广播中严厉声讨“反革命事件”时,我正吃饭。清楚记得,食堂里所有人都呆了,手里的碗筷全停在手上……那年代,信息简陋,新闻短路,外省人无法看到那些盛大悲愤的画面。
      广播报纸的批判缝隙中,只言片语中泄露了几首天安门诗歌——那些诗,在当时绝对惊世骇俗,反动得令人晕眩:“欲悲闻鬼叫/我哭豺狼笑/洒泪祭雄杰/扬眉剑出鞘”……“中国已不是过去的中国,人民也不是愚不可及,秦始皇的封建社会已一去不返了”……当权者出示罪证以示众,却充当了一个可怜的泄密者。全国性的批判,使这些可怕的诗在更广大区域传播。诗,享受了一次免费的全国大广告。
      一个民族,怎样表达内心的悲涌与愤闷——日本人可能剖腹,印度人可能绝食,非洲人可能巫咒,欧洲人可能祈祷……而中国人,只有一种方式:聚众、诵诗。
      中国人与诗歌的关系,太不一般。几千年里,诗成为国家文学之首,成为文人的基本训练与日常习惯,甚至成为一种全民化的文字图腾与艺术宗教。在古代,诗词的传播,不止以审美方式,更以幼年识字教育的方式,直接侵入一个人最初的母语记忆。因此,当历史把一代中国人逼向绝境,万人同悲、同感、同怒,而又无法渲泄时,诗,几乎成为民族心声的惟一出口。
      “四五”运动,其实是一场盛大的诗歌节日!天安门广场黑压压的人群,不是写诗者,就是诵诗人、观诗人。从接受美学角度,警察对罪犯的抓捕,以及大江南北的批判,只是扩大了两种截然相反诗歌阅读的后果。天安门诗歌就是这样成为八十年代诗歌大潮的出发点。

7、北京—1978:《今天》,中国第一根火柴

      《今天》创刊于1978年12月。最初的动议时间,据北岛回忆是“1978年初秋”。按北京气候,我想初秋应是10月初。
      一个晚上,北岛、芒克、黄锐在黄锐家小院喝了点儿白酒。北岛提议说,我们应该办个文学杂志,现在是时候了。于是说干就干。大家都没钱,当时芒克在北京造纸厂工作,黄锐在工厂宣传科打杂,每人每天“顺”一些回来,积少成多,纸就都出来了。以致于《今天》创刊号纸张颜色都不一样。12月下旬,在陆焕兴腾出来的小屋,7个人整整干了三天三夜,吃的是炸酱面。刊物印出后,由陆焕兴、芒克、北岛张贴。北岛说,为了防止意外,他特地把三辆自行车的牌照号码都改了。把创刊号《今天》贴在了民主墙、中南海、天安门广场,文化部、人民文学出版社、《诗刊》、《人民文学》,及北大、清华、人大、师大等大学区。《今天》第一期是腊纸刻写油印。外省人们看到的,基本都是后来重印、加印的打字机印刷本。
      我可能是吉林省最先几个看到这本杂志的人。时间大约是1979年春。是它的第3期《诗歌专号》。当时我总能收到很多地下刊物,包括一些非文学刊物。最初《今天》在我们《赤子心》诗社内部传阅。后来传到宿舍,中文系同学纷纷邮订。再后来传到了东北师大。在此同时,它也传遍了中国各高校,当时我与黑龙江大学曹长青、武汉大学高伐林、杭州大学张德强等频繁通信谈论《今天》。我还把它拿给公木先生。年近70的公木校长读了之后也受到很大震动,后来多次为朦胧诗说话。
      “北京东四14条76号刘念春”——对于30年前《今天》读者,绝对是一组温暖的汉字。他们不再是地名人名,而是一种新时代的灵魂籍慰剂。当年拿出3角钱邮寄一本油印杂志的穷学生们都知道,其营养远远超过一碗红烧肉的全部味道。
      诗还可以这样写!――我当时完全被惊呆了。至今清晰记得那种震憾。它是一根最细的针的同时它又是一磅最重的锤……在吉林大学潮湿阴暗的走廊里,我的眼前每个字都似乎闪闪发光。那样的震憾,一生中大概只能出现一次。带着最初的阅读兴奋,我写出了对今天诗派的评论《奇异的光》,那也是我的第一篇诗歌评论。按地址寄给了刘念春,收到的却是北岛的回信,并很快发表在《今天》第9期上。当时评论他们的人很少,这使我有幸成为早期《今天》的理论撰稿人之一。
      重读《奇异的光》,我很感慨30多年前一个狂妄大学生的胆气:“如果让我编写中国当代文学史,在诗歌一页上,我要写上几个大字——在七十年代末,诗坛上出现了一个文学刊物:《今天》。它放射了奇异的光。”
      我之所以称《今天》为中国第一根火柴,是因为对于八十年代诗歌大潮来说,它是一个致命的决定因素。不能想象,如果没有《今天》,没有当年的青年工人北岛、芒克,没有待业青年顾城,没有纺织女工舒婷,没有曾经的神经病人食指,没有知青方含,没有从白洋淀返回的多多,没有严力……没有那些仿佛从天而降的、高屋建瓴的、天才般的启动,中国现代诗的高峰、高潮可能还要推迟多少年出现。

2011-7 深圳-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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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1-9-13 15:13 | 只看该作者
“四五”运动,其实是一场盛大的诗歌节日!成为八十年代诗歌大潮的出发点。

“如果让我编写中国当代文学史,在诗歌一页上,我要写上几个大字——在七十年代末,诗坛上出现了一个文学刊物:《今天》。它放射了奇异的光。”——不容否认的一个事实是,正是这样的诗歌评论,在80年代诗歌大潮的形成中,起了巨大的推波助澜乃至造势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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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1-10-27 19:24 | 只看该作者
“欲悲闻鬼叫/我哭豺狼笑/洒泪祭雄杰/扬眉剑出鞘。”
——这首诗在广播中被篡改为:“欲悲闹鬼叫/我哭豺狼笑/洒血祭雄杰/扬眉剑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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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5-1-20 23:19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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