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矿山的一声叹息﹝组诗﹞
我曾经是名支柱工
用一截钢铁去淬火,
硬度胜过所有岩石。
在花岗岩上凿个印章,
盖在我青春的邮笺上。
将木头雕刻成飞形物,
晨曦里安放它的灵魂。
松木板负责分离,切割…
钉子锲进地壳。
用虚荣支撑的世界,
不会受闲言碎语所左右。
搭了十八层楼梯的高度,
才能触摸到另一个横切面。
我的技艺虽然精湛,
只有碎石和黑夜观摩学习。
在支柱中读懂历史,
彩虹是我给天空的支柱。
冬天,湿透你脊背的冷
冬天,会有温暖,藏在地层。矿脉、巷道
接着,你五体投地。虔诚
祈祷前方坦途。
胸挂七彩矿灯,宽恕开始腐烂的枕木。
青苔上爬路的蝼蚁。
此刻,宜静心。摸准山脉搏
跟心跳动一致。排除滴水干扰,
在黑暗中擦亮眼睛。
不计较乱石垒空,不服软于坍塌…
而是,饮用自己的柔韧…,凿
清晨,太阳爬坡是另一个世界。
湿透你脊背的是冬天。冷。
想起那座山
竹鼠,毛竹让了一条路。溪水,岩石和数枚折断的羽毛。
接着,是缺尾的獐子,失语的斑鸠。
一层层黑,点透世间的亮。
钻岩,如果封土不够厚…
那些测绘图纸,锁结在厚重文件袋。
尘封的人事,简单粗暴眼神
妙杀三月的雨露。
萌动,像是遭土遮掩的竹笋。
摊开手掌,茧路己淡,纹河走进枯期。
满山杜鹃花开,我的柔软再次翻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