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锡民
寻找诗人“采风”不遇,我郁郁寡欢,黑枣树也失联了,那段时间正赶上马航失事,我的心情糟糕如半篮子黑枣,后来在石家庄中国赤子诗人奖现场我看见了从山东来的诗人马启代,想向他打听黑枣树的下落,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还好,山东诗友又向我伸出了橄榄枝,我怀着一种“发现”的心理欣然赴约,采风的地点是潭溪山,潭溪山山路蜿蜒,走着走着诗友们逐渐拉开了距离,从东北来的燕子很快冲出第一方阵,她是一只白燕子,类似“欧洲白”的肤色与黑枣树形成鲜明对比,燕子曾在俄罗斯做生意,改革开放之初,跨国贸易经常会有一些摩擦,燕子凭着她鱼目混珠的“欧洲白”占了不少便宜,“大哥,请帮我提一下皮包”,喜欢摄影的燕子像对待老熟人那样,将一个绿色的牛皮包塞进我的手里,这让我获得了一个被动打量“美人白”的机会……
作为奖赏,燕子从兜子里取出她的诗集《指上时光》赠给我,之后,身子一剪,舞动着白色连衣裙飞向远方,“不知绿叶誰裁出”,我一边吟咏一边遥望燕子渐渐模糊的身影,胸部感到剪裁般的疼痛。
采风结束后燕子去了周庄,听她说那里有朋友,我则去了济南,第二天上午我到趵突泉游览,几个摄影爱好者雨后结伴在趵突泉的荷池搞摄影创作,其中的一个人酷似燕子,我走近她,仔细端详后初步判断,有可能是燕子孪生姊妹中的一个,试探着问:“请问,认识诗人燕子吗?”,得到的是否定的回答,这让我有点失望。
这年的冬天侄女结婚,我和爱人去送亲,侄女的婆家是东北长春,这让我想起了燕子,可惜没有她的电话,就是有也不方便联系,因为婚礼安排的比较紧凑,没有闲暇的时间看望诗友,婚庆典礼的前一夜,男方的亲戚从祖国各地井喷般涌来,亲戚们不得不合并同类项,女宾挤在一起,男宾挤在一块,我成了男宾中多余的一个,来宾们实在安排不下,歪打正着,我却有了一个单间。
前半夜由于浓茶的原因几乎没睡,朦朦胧胧进入夜的后半程,窗外一侧窗台上的“渣渣渣”声又驱走了我的睡神,起初我以为是老鼠,这么冷的天,老鼠是来送炭的呢还是来取炭的呢,我连忙打开灯去看个究竟,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怎么是一只燕子呢,数九寒天,别说东北,华北的燕子也早早地飞向了南方,“燕子,你别吓我,我怕鬼”。
这是一只兼有彩色羽毛的黑衣燕子,富贵而温顺,或许,燕子和人一样会随着季节的变换而更换衣服,或许,长春的这只黑燕子和山东的那只白燕子是同一只燕子,我的心里很矛盾,高兴与恐惧交织。
我盯着黑燕子,脑子里的白燕子竟扑棱扑棱,锦瑟无端地舞动了起来,黑燕子也不甘示弱,开始展示她健美的独舞。
凌晨五点,叫早的铃声骤然响起,我不得不打开窗户,放走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