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忽尔今夏
文/忘了
此刻,你赶着四月最后的时光,回到旧日的生活。(真的,一定,必须,都要回到各自的日子吗?)
火车轰鸣着,把昨天的欢愉,耳际的呼吸,一起带进五月.
你临窗而坐。
一树一树的紫桐花,疾速向后退去。
时光也能这样向后退吗?一直退,退回最初的诗句里,那时节,我们都还年轻着,都还轻易地相信着永远。
银铃似的洋槐,把笑声抛向空中,那香,很淡,仿佛她的体香,细若游丝,却霸道地侵占了你嗅觉。
生活,自有它的惯性。你无法按你的心意停下来,它裹挟着一切向前行进。
像这列飞驰的火车,一路抛洒在身后的,是在生活之外的,那些沉重的梦境与叹息,以及一个旅人在午夜时分映在窗玻璃上的倦容。
挥别之后,她用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把哽在喉咙里的伤感咽下去,把眼里未落的那两滴,赶在天黑以前,甩到天空,当是照他归去的星子。而让月光涤他脸上的尘埃。
不要啊,请不要,把四月静谧而汹涌的叹息,带进五月的薰风里。
四月,以离别作为落幕,挥手之后,隐隐作痛的风,穿过整个城市的繁华,正午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踏过这些光影,光洁的脚踝也打上阳光的印记。多像呵,像他留在她发丝上的痕,斑驳的,带着阳光的暖意,如此辽阔的占领......
允许,身后那道目光追出很远,允许自己跌入混沌的深渊,允许自己急切地回眸,再缓慢地转身,允许两滴太阳雨,躲在墨镜后面,隐而不发。
爱情,多么孤单的词语啊,挥别之后,思念背向而行。
距离,火车呼啸的轮子也无法丈量的距离,用一支笔,在诗句中却轻易地抵达。字与字之间,有多远?用力一划,伤的是那薄薄的信笺。
春天,以她极其盛大的缤纷饕餮了相爱的人们,然后从枝头纷纷跌落。
春天打烊,夏天登场,季节从不因爱人们恋恋不舍的挽留而心生悲悯,当杜鹃一路开上天际,开成啼血的华服开成恋人脸颊上的云霞,忽尔,就到了今夏。
2012-05-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