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锡民
阅读吴文茹的诗歌《在你的地盘我沉思良久》,第一感觉是遇到了蛇珠,蛇珠,美女蛇身上的珠。
“荷花田田的六月,那个馨香的/湿气铺满脚前以及来自远方的你/一霎间点燃我内心那株红柳/眼里的光火一样在流动……”,多么美丽的文字,相对于不着边际的虚假泛爱,我更喜欢这种明晰的略带自然主义倾向的流露,你看,远方的那个家伙就是一根火柴,不等红磷触及砂纸,幸福已经炙热。好的文字能诱导联想,极品更让人想入非非,设想一下,如果真有白日梦,谁不想去充当诗歌里的幸运小子,“而那是你的地盘/森严壁垒地插满旌旗”,不单是英雄不自由,地盘也不仅仅是爱的樊篱的别称,诗人权衡着对壁垒攻弃的尺度,“好难啊”,愚以为这是诗歌噬心的主旨。我们谈诗歌的价值,不能回避它的本真,它的差异,还有它创意的合理性,无数人写过追逐,数不清的人表达过忘掉,还有并非凤毛麟角的哀怨,以及爱恨情仇的怒泄等等,等等,吴文茹写的与之都不同。
“君,我难于靠近你/只托满怀的夕阳,绕鹊山几周”,这里的难,仅是对应于易的一种程度词,不是弃绝的理由,因此作为不能靠近的补偿,诗人拿出了自己独特的接触方式,那就是巧用“目力所及”和启动“超视距遥感”,有必要指出,爱情不是年轻人的独生花朵,晨光和夕阳在见证爱情方面有平等的天赋权利,诗人将这样的权利投射到鹊山,彰显鹊山是诗人爱情心象的地位。“看你的窗口亮起来/熄灭了又亮起,反复辗转/我洒下的不是泪花/一座城池装满快乐的牡丹,却凋零着美丽”,没有泪花,不等于没有愁肠,爱情的麦子在成熟前已被人收割,这是必须要面对的现实,牡丹代表富贵,也是对妥协的铺垫,爱情向富贵妥协,美丽向漂亮妥协,甚至向丑陋妥协。
“现在我不再提及那个小写的字了/就拾起这些带着伤痕的句子/去你的天空飞翔一会儿,那只风筝/是我翘首看你的眼睛”,不再提及又放不下,读到这里仿佛觉得心脏被一只虫子噬咬,一些隐痛被勾起。
爱情不只是笔下乌托邦的主题,现实人群普遍易感,差别仅是爱情果实的甜度不同,吴文茹的诗展露了深秋爱情之树上遗留的半青半熟的果实,甜中带涩,充满回味。诗人拔出丘比特之箭,在别人的地盘犹豫片刻后,又插进自己的肉里,这是令同道缴械的文字,无论类似题材的诗歌有多少,都无法遮蔽《在你的地盘我沉思良久》的璀璨,是的,璀璨,此光只有蛇珠有!
附 :《在你的地盘我沉思良久》
文/吴文茹
荷花田田的六月,那个馨香的
湿气铺满脚前以及来自远方的你
一霎间点燃我内心那株红柳
眼里的光火一样在流动
而那是你的地盘
森严壁垒地插满旌旗
君,我难于靠近你
只托满怀的夕阳,绕鹊山几周
看你的窗口亮起来
熄灭了又亮起,反复辗转
我洒下的不是泪花
一座城池装满快乐的牡丹,却凋零着美丽
现在我不再提及那个小写的字了
就拾起这些带着伤痕的句子
去你的天空飞翔一会儿,那只风筝
是我翘首看你的眼睛
2017年5月24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