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
夕光在流波上写的信
火红,朦胧而微颤
又一层层怯怯地荡开。像是那年
躲在树后偷偷看信时的
那种不安
很久不写信了
白云从湖面跑过
一些柔软之物,也都跑过
俗世中的美,去得太匆忙
包括笔尖在信纸上划出的沙沙声
以及其中略带孤独的充盈
陈年旧信
一摞旧信,在角落
安静得,令人窒息
抽出一封。微小的尘埃
在光线里,荡漾开来
刹那间,就将我团团围住
等待一封回信
她似乎是在等那个绿色的人
又似乎不是
她似乎是喜欢那些叶子
又似乎不是。她捻落了一地
像去信中凌乱的字迹
远方来信
我在那个男孩的身体里活到现在
我一次次陪他到收发室查看
经常忽略他的焦灼,倾心于慢与未知
倾心于那个久已生疏的语句
——见信如面
送信的人走了
他转身,云一样的面容轻轻隐去
他没有扑打衣衫上的灰尘
天空沉默,浩大。天底下
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悲喜
信封一阵抖动,在风里像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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