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在高处,头戴一些杜李树的冠帽。
还是那一只狐狸。火红的鬃毛。慢慢地,从我的头顶掠过。
它自然,悠闲。没有半点做作。
我突然有些羞愧。羞愧得枉披了人的锦袍。
一切,都违背了大自然的法则---
譬如一些苹果,成熟在季节之前。可怜自信满满的夏蝉,赶不上,夏收的头镰。
天空,像巨大的瓷屏。蓝,轻盈,却又像一匹绸缎。
隼翼之下的山巅,越是到边缘,越伟岸。
狐狸从云岫间抽出头颅,在包裹了棉纱的树冠上行走。
跳跃,或是驻足;远眺,或是回眸-----
一些浓艳的唇色,终是不能拒绝汉子,那健硕的臂膀---
更是不能拒绝,窒息,至死亡。
雨
站着,或许更需要一把雨伞。
那金黄色的阳光,披上了乌云的袈裟。
阴沉沉的道观,道士在蒲团上打坐。
这些如同念珠的雨滴,敲碎了鸟儿的喧嚣。
殿宇,庭院,袅袅的螺烟,一切,似乎和雨滴都没有关系。
雨,加重了分量。先是庭院,那些狭叶的树----
闪光晶亮的弦丝,让它们,有些招架不住。
那些乌青的墙,又加了一层玄釉。
道士一动不动,任凭雨滴,把午后浇筑成黄昏。
那一动不动的,还有一座七级的浮屠------
奔马,瀑布---
在瓦楞上驰骋,翻滚。
撑一把花伞,是一树静默的石榴。
石榴花开得正红。像刚刚出浴的妇人,半醉半醒。
独居
没有借口,也没有理由---
去往别人的世界里,酒绿灯红。
我极爱安静。一定是一朵夏葵的飘落,不能惊动,鸟儿辽远的心。
一定是弥弥之念,迎接一瓣白月,拂去往日的烟尘,和那些结痂却又瘙痒的疤痕。
一定是大师的手笔。调弄得一池殷染的黄昏。让一些皎白的纸笺,红若醉酒,昏昏沉沉。
然而,沿着一些花枝的苍老,犹如我日益粗苯的手-----
一些夏葵的蕊,枯萎或凋谢,都那么诡秘,那么精细。
洁白。在洁白之上----
不是云的优柔。一些蓓蕾,不意间绽开。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可是。当我用这样的词汇描述花朵的时候----
寂寞和孤独袭来,独居,似乎有些空洞。不堪细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