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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诗经鹿鸣及其历史背景
《小雅 鹿鸣之什 鹿鸣》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白话大意:
一群鹿儿呦呦叫,在那原野吃艾蒿。我有一批好宾客,弹琴吹笙奏乐调。一吹笙管振簧片,捧筐献礼礼周到。人们待我真友善,指示大道乐遵照。
一群鹿儿呦呦叫,在那原野吃蒿草。我有一批好宾客,品德高尚又显耀。示人榜样不轻浮,君子贤人纷纷来仿效。我有美酒香而醇,宴请嘉宾嬉娱任逍遥。
一群鹿儿呦呦叫,在那原野吃芩草。我有一批好宾客,弹瑟弹琴奏乐调。弹瑟弹琴奏乐调,快活尽兴同欢笑。我有美酒香而醇,宴请嘉宾心中乐陶陶。
雅为乐歌,小雅一般认为是西周到春秋时期的乐歌,大雅则年代更早一些,这首诗歌是小雅第一篇第一首,因此也被称为诗经中的“四始”之一。司马迁《史记 "孔子世家》:“《关雎》之乱以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
关于这首诗歌的主旨,历来有两种看法,一种是美诗说,一种是讽刺说,美诗说认为这首诗歌是通过赞美德行表现好客之意,《毛诗序》:“《鹿鸣》,燕群臣嘉宾也。既饮食之,又实币帛筐篚,以将其厚意,然后忠臣嘉宾得尽其心矣。”讽刺说则认为是诗歌是批评政治黑暗的讽刺诗,王夫之《姜斋诗话》当中提到:“始而欲得其欢,已而称颂之,终乃有所求焉,细人必多于此。《鹿鸣》之一章曰‘示我周行’,二章曰‘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三章曰‘以燕乐嘉宾之心’,异于彼矣。此之谓大音希声。希声,不如其始之勤勤也。”
在这首诗歌的主旨读解上,因鹿鸣是在小雅《鹿鸣之什》的一组诗歌当中的一首作品,因而脱离开组诗内容而单独读解鹿鸣的主旨是不够全面的,《鹿鸣之什》是诗经小雅中以鹿鸣为首的十三首诗歌的集合,如果观察组诗的内容可以发现,这组诗歌是一场大型宴会上的赋诗,内容是庆贺战争胜利归来的将士摆设酒宴为其庆功。
因在第8首《出车》一诗中提到有“赫赫南仲,薄伐西戎”。的句子,因而这组诗歌可能跟西周历史上的一场战争有关:
周宣王初年,西戎部落昆夷、鬼方、玁狁等少数民族伺机侵扰周朝边境,为解除边患之忧,周宣王命南仲征伐玁狁。南仲受命之后,并未立即发兵进攻,而是采用先固守军营城堡,稳札稳打,步步进逼,使玁狁首领摸不到周军行动计划。随着时间延长,等到玁狁斗志懈怠时,南仲调集大军,突然对玁狁发起总攻,把玁狁打得大败而远遁,从此稳定了周朝西部边境。
如果从鹿鸣之什的内容观察,似乎是周王命亲随大臣招待得胜回来以后的南仲,在庆功宴会上的赋诗,因其中《常棣》一诗以第一人称口吻歌颂了兄弟之德,如果该诗歌是宴会的主持者所作,则这场宴会应该是周王命与南仲平辈的姬姓重臣款待南仲的设宴。
这样的话,讽刺说显然是站不住脚的,很难想象宴会的主持者会在第一首乐歌上就以讽刺口吻当众唱颂,不合常理。因此最合理的解释依然是毛诗序对于这首诗歌的理解,认为是宴会上款待客人的赋诗,而这种表达对贵宾款待之情的用意也在后来被固定下来作为鹿鸣的象征意义,曹操也曾在其作品中借用鹿鸣中的诗句来表达好客之意: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短歌行》曹操
这首具有深厚历史背景,同时有寄托了美好情感的诗歌,因其较早的在诗歌文学作品中表现好客的情感而使得鹿鸣成为后来我国文学中的一个固定概念,对后世的文学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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