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隔着阔水,一只脚上了岸,一只脚,还没从水中拔起。
落日在犹疑中眼睑下垂,慈悲不忍如菩萨。阔水携带着水草与驳船,横流迟滞如挽歌。
落日拖曳着它的长袍辞别万物。它收起遮覆万物的光,随意折叠并收纳进时间的抽屉。
万物静默,早已习惯落日辞别的仪轨。
万物遵从旧有的秩序册,领受落日仪轨的洗濯。
戏剧
黑倦鸟渡江,背负虚无的倦意在对岸的黑树林上头盘旋。
倦鸟的黑,很快被对岸树林的黑悉数吞噬。
因为逆光,落日之下这一切就像一出皮影的戏剧——偶尔黑树林会吐出三两只黑倦鸟。
但是紧张的戏剧性持续不了太久,很快,黑树林再次吞噬黑倦鸟,一切归于宴寂。
但是,在落日把自己完全隐藏进时间抽屉之前,一只黑驳船突突突突地,从抽屉的缝隙中冒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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