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

艾华

就有一排大雁自北向南飞去
(多么整齐的排列，轻轻划过天际)
夏天就这么过去了吗？那头顶烈日
顽强盛开了一季的夏天
红的花，紫的花，白的花，各式各样的
盛开。到了这个时候，都沉默着
向人间，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
人间不管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要盛开

这些南飞的大雁过段时间还会回来
秋天安排了它们的行程，不让它们看到
一场又一场的雨，一阵紧似一阵的风
当树叶摇落，草变枯黄，花瓣随风而去
秋天也会变得日渐衰老。老迈的秋天
看着大雁飞走，等不到大雁回来
当野菊花开过之后，就随落叶花草
一起离去。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现在，一切都还保持着夏天的模样
只是大雁飞走了。田野静谧如同什么事
都没发生。花草们相互交换一下眼神
秋天是带不走花草的，秋天带走的
只是花草们穿旧了的衣裳。这些旧衣裳
本来就是要留给秋天的，也留给冬天
大雪飘飞的时候，花草们都盖着厚被子
等大雁排着队回来，给它们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