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坛幸亏有了他们》
作者:有风掠过
他们本人低调,诗风质朴。他们的诗接地气,却又不为低而低,他们的诗看似漫不经心,却经过深思熟虑,精心建构而成。他们当中有马维驹、黄梵、刘年、汪剑平、刘海豹、张二棍等人。他们是诗坛的一个水准,看到他们,你就看到了新诗的希望。
马维驹。在新媒体不断蓬勃发展的今天,很多诗人也越来越重视新媒体的宣传,马维驹也不例外,诗作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微刊和网络上。马维驹是老铁路人,和其它诗人相比,不但笔锋沉郁,而且还有铁路情结。
《回乡》
文:马维驹
夜行火车,是一句说不出的乡愁
那么多一闪而过的站台,以及笛声
都是省略号
只有一个车站,哪怕再小
也是一个句号
所有的思念,到这里
就要结束了
黄梵。我把黄梵的诗分享给梅宇峰,梅宇峰戏称其为现代寓言诗,别说还真挺恰当。
《汤勺》
文:黄梵
我们和汤勺成不了朋友
哪怕喝汤时,我们深情地看着它
我们衣锦荣华,它却总把自己倒空
它要倒掉让地球变穷的山珍海味
它宁愿空着眼窝,也不要汤水给它眼睛
它拒绝阅读坟场一样的菜单
有时,我似乎听见它谈起久别未归的故乡——
那锈黑了河水的矿山,曾经是啄木鸟弹琴的琴房
我们买再多的汤勺,也和汤勺成不了朋友
它宁愿空着眼窝,也不想和我们交换眼神
宁愿不穿衣裳,也不拔一根草取暖
只愿用清脆的嗓音,和瓷碗谈心
我不记得,已买过多少汤勺
我努力学习,这空眼窝的盲诗人的语言
看戏之前,试着用喝汤的声音,道出它内心的巨响
黄梵很擅长这种写法,就是从一个事物入手,赋予每个特征以生命、寓意和感情,接着用一个个充满想象力、动人的故事,细腻地展开。
诗人有两种高尚的品格,一种是敢于针砭时弊,像一根芒刺。另一种是俯下身子,关注社会底层。刘年属于偏重于后者。第一次听到刘年的名字,就和另一个名字联系在一起,她就是余秀华。刘年虽然是伯乐,却随着诗坛对余秀华的褒贬不一,而殃及池鱼,但他的诗是好的,与他的位置无关,他本人也不以此自居。
《刘师傅》(节选)
文:刘年
他们叫我刘师傅
我会电焊,曾试图把阿莲
焊在身边,被挣脱
我会打铁,会把铁锤高高抡起
会把砧上的铁,当成自己
做过机械维修
会修球磨机,减速机和鼓风机
我知道国家机器哪里坏了
只是没有足够大的扳手
汪剑平。如果说刘年是关注社会底层的诗人,那么汪剑平就是具有诗人另一种品质——敢于针砭时弊的诗人。
《电线杆》
文:汪剑平
电线杆在大街上一杵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过去了
最初,它表面光洁
清清爽爽
站着站着就老了
老着老着,患了严重的并发症
贴上的每张广告都可以置它死地
艾滋病、淋病、梅毒、阳痿、不孕不育
老年痴呆、风湿瘫痪
托付的每件事,稍有闪失
脱不了干系
无抵押贷款、私家侦探、代理诉讼
追讨债务、发票证件代办、花圈冷棺出租
还有推不掉的住房出售、电器维修
下水道疏通、寻人找狗启事
累得叫苦不迭
有一天,我看到上面的通缉令
一脸凶相的杀人犯
直勾勾地盯着不放
我喊救命,路过的人面无表情
无动于衷
一根电线杆的命运,怎么和我们的命运那么相似?各种疾病,让我们在劫难逃;各种事务,让我们身心疲惫;还有威胁……而我们所面对的,不仅仅是一张张小广告,而是真格的。
刘海豹。刘海豹的诗明显受古诗词的影响,使新诗更添唯美,别具韵味。
《在宋词,我邂逅苏轼》(节选)
文:刘海豹
2.
再见苏轼时,他已叫
东坡居士了。我折服他的淡然胸襟
沉浮宦海,一贬再贬
还有闲情在黄州城外的东坡上
竹杖芒鞋,开荒种田
自诩是一蓑烟雨任生平
.
闲来无事,就到赤壁走走
望着滚滚东去的长江水
凭吊灰飞烟灭的往事和千古风流人物
把一腔感怀,写在一阕念奴娇里
人生如梦,何必争来争去
不如,一尊还酹江月
张二棍。张二棍的诗与其他诗人相比,更多了几分向善的柔和与质朴,和恬淡的禅意。
《有间小屋》(节选)
文:张二棍
要秋阳铺开,丝绸般温存
要廊前几竿竹,栉风沐雨
要窗下一丛花,招蜂引蝶
要一个羞涩的女人
煮饭,缝补,唤我二棍
要一个胖胖的丫头
把自己弄的脏兮兮
要她爬到桑树上
看我披着暮色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