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把小段时光交给音乐时（外四首）

雪落心灵

当我把小段时光交给音乐时（外四首）

文/雪落心灵

让它们栖居，落在一片草或者一枚叶上
自由落体一样落在琴键上
落在骤起骤落的鼓点上
落上一把二胡或者小提琴的弦
与一段笛声荡漾起的一汪涟漪中
任由自我从身体里进出
不管是悲伤的，还是欢欣的……最后
聚精会神地落进一朵花里
在花里慢慢凋谢
在花里慢慢盛开。听花开的声音
听着听着，我
就成了其中的一朵
开得最云淡风轻的那一朵

2017年01月24日上午速成

盛名


罂粟的花瓣下，有显达名流高朋满座
三教九流俨然群贤毕至的盛况，圣君有之清官有之富贾有之
著作等身的大家有之，墨客骚人们也不例外

一只蚂蚁是个例外，它有多重残疾
附加两条因贫困而畸形，另两条在生存的战争中弄折的腿
现在要是站直了，它连三脚猫都不如

我是个例外，像夹缝中尘埃的侏儒
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上不了厅堂下不得厨房
有人指着我被刀笔压弯的脊背说，一个典型乞丐而已

柳永们也是个例外，把人世落在半梦半醒间
这些倚红偎翠的旧人只是文字包养的小三
几阙艳词，只赢得青楼小女子心口相传的薄幸恶名

当然，还有不例外的。当罂粟花修成了正果
盛名不必讳疾忌医，时间的流水只要抬起头颅
嘴脸构筑的江山，有几个可以保住自己曾经的影子呢

2017年2月16日晚间17日上午微调

我和我

如果戏已落幕，舞台只是道具
做观众也罢，演员也罢，政治人物也罢……
句号，是我和我此生唯一可以支配的傀儡

生存更像一个偌大的市场
贩卖活着的意义时，更多的时候
我和我，是刚卖过矛又要去卖盾的那个人

只有，酣然中无梦附加侵入时
无忧可以把长夜当成庇护所，我和我
便可像两粒相遇的梵音

落进经卷里，合二为一

2017年8月2日傍晚

醉


卑微仿佛一下就长出了骨头
刀尖上的痛与站立着的苦趴下
泪和汗的弯折面
被扶直，弯腰的目光被扶直
趔趄的大地上，一个人
扶直摇摇晃晃的人生
奇迹般扶稳了懦弱中一小截摇晃的勇气
他大声对倾斜着的天空说——
兄弟，你们都没醉，是酒醉啦

——是呵，万物已绝顶聪明
此刻， 除了酒自己
世间何其清醒

2017年8月8日20点左右


一群麻雀的自在撞破了秋风


恍惚间，如一枚枚灰褐色的落叶
奇迹般地归还在风起的当口
昨夜西风凋碧树的意境，又一次
在树梢掠过的风中
氤氲起生命不息的苍凉

一次微细的惊扰，再次
四散成凌空飞舞的落叶，枝桠
把萧瑟还原给光秃秃的风。而后
一处晒谷场，突然
就有许多的小石籽从天而降
在灿灿的金黄里，褐色硕大，打眼

又要劳神费心去分拣清理？不用担心
这些碍眼的小东西呵，只是魔术的道具
一声断喝，它们就会一块不剩的
化成落叶，四散飞舞。瞬时
晒谷场就会恢复了清一色的金黄

岁近中年，自由还在身体里疗伤
似这秋风里，许多葳蕤的事物
在枯荣中让我记住了
枝头的疼痛。只有这一群小小的麻雀
依旧叽叽喳喳
在枯叶与石子间随心所欲地转换
进出自在，在我眼里
撞破了秋风。秋风破，秋色不连天

2017年8月24日上午间隙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