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接近傍晚,天色淤结,遂将天空压在山峦的头冠。
光线中浑浊的部分下沉,据说在盘古的年代将继续下坠为土壤。
此时此地,犹如诋毁世界的清白,陆地已拒绝接受编年以外的进化,而我成为两者之中的界桩。
公然是一场偶遇,我不能拒绝四边开始的岸。
我只能宣布接受塌陷,在所有可能的最低位置,届时我只能是岛,只在终极的地方仰望。
仰望的角度恰是天幕开始斜陡的线条,那是竖起的棕榈和有着莲叶的圆径,插立着漏开底的勺子,那个筛滤完仅有的富裕的谣言就开始与我世代为仇。它说不但要占据城池,还将洗劫尘埃,至上而下。
立起来的雨线有了根,是长起来的海鸟群,在我来的路上放弃了浮云放弃了黑夜。它说要守土就要藏身深渊。一切远不止于侵入,是施予,是布道,至上而下实际描述的是叛离的卫道士,在有形体的外墙游离,游离在爱与非爱。
需要它,又嫌弃它时应如寒夜面对的苦烈酒。它要坠落要状似瞪开的莲花,要坐实在淤泥,告诉悲剧是美的化身,美是气泡剧烈的咳嗽,它胀满同样拥有人间的故事。
它的爱是不能挽回的失陷地,只能靠水来注满凹陷的虚构,最突出的部位将孤立为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