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不在这打坐久矣,日头坐在遥远的木桩上瞌睡,
小半座古代,被遥远的木桨扯了下来,浸漫水上,被风色和蛙声,
剔净成了一朵一朵的莲。
一朵一朵,或白,或粉,
尤如婴儿半啼半闹间,半握的小手,
居然握住了前世的那一汪天籁,和一艘大船。
还有前世的那一弯月,那一声钟,那一架岸,
莲儿泊泊冒泡,我的前世正哼着人约黄昏后山盟,
巴巴等着一位娇娇小姐后花园赠金。
那个年代的池畔,睡莲慵懒着天空和岁月,慵懒着梳妆台,
穷酸的读书人,总是很容易冒出一些西厢情结。
还有鱼,大尾,或小尾的,睡床一样大块摊开的莲叶下,
摆动一阕或几阕宋词的涟漪,似乎李清照正倚栏,
杏眼微眯,蓬松云鬓。
清照女士人比黄花还瘦啦,
欲说还休啦,能不欲说还休吗,
鼓囊囊的莲蓬里,谁说不也窝着一个前世情人。
可我还是想说,今世我来了,
我不是莲蓬里冒出来的,也不是菩萨驾前的童子,
我只是一个爱喝酒的当代老头,读周敦颐老先生的《爱莲说》,醉卧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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