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灿然所译阿巴斯的诗，味同嚼蜡

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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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读阿巴斯的诗，当然是2007年出版的《随风而行》。但他的这本诗集，现在已经不再发行，而有些旧书网上，则炒到了每本200元左右。
2 X! n# d# @. B; e8 g% F- m也正因为喜欢他的那些无题短诗，所以当看到有他的新诗集翻译出版时，就马上网购了一本来，想要细读与收藏。不过，买回后翻了几页，竟大失所望。譬如在《随风而行》里打头的，也是很受中国诗歌爱好者一致好评且认为代表了阿巴斯风格的那首诗：

白色马驹
浮出雾中
; F2 x! X" o& t  t# ]转瞬不见
回到雾里
$ r1 }7 o$ z) k+ |1 f
2 N$ p! x  |$ [0 \% C" ~9 n  K★李宏宇 译

一匹白驹
从雾中闪现
! f/ X+ G5 [( `4 A: P) _又消失到
雾里。
9 C3 v1 W7 X/ C. x# {
& D; o2 V& `$ b- b1 ~+ o3 r☆黄灿然 译

+ \! X! z0 Z3 ~2 T1 F) Q还有一首，也是中国诗歌爱好者好评如潮的，李、黄两人的翻译，反差更大：

! I1 }* q- _9 z& x( b/ W& x: ]2 \" F火车嘶鸣着
5 L7 i9 ?* G7 o7 k2 R: v  ]停住
蝴蝶在铁轨上酣睡
6 [8 J1 J/ u# u" V5 e6 g  \1 M
) r1 v. N0 E. w& K1 Z2 I$ A) @★李宏宇 译

2 S6 H, Q# t7 h3 j5 n  V火车号叫
然后停下。
" L# D" s2 M# s& Y# s2 x& A铁轨上一只沉睡的蝴蝶。

☆黄灿然 译

* s$ S6 L" f3 _  D" C4 m# K《随风而行》的翻译者是李宏宇，自称自己不但不写诗，而且在此之前，也基本不读诗。也就是说，他连一个诗歌爱好者也算不上。但他喜欢阿巴斯的电影，因而连带的也就喜欢了他的这些短诗句，于是根据附了波斯文的英文译本翻译了他的这本小诗集，不想在中文诗歌界，甫一出版，就立刻引起了一波不大不小、持续数年的阿巴斯诗歌热。当然，由于李的翻译比较业余，所以他所译的阿巴斯短诗，就有一些生硬或半生不熟的句子夹杂其间。但总的来说，这最初的翻译，让人喜欢并记住的诗句还是挺多的。或者，这是因为阿巴斯的诗歌第一次被译成中文，无论形式与意境，对于中国读者都有一种新鲜的冲击感。
) W1 G: }, P1 G9 P


相比之下，黄灿然的这个译本，译文很是轻车熟路的老道，字句绝对通顺无碍，几乎找不到任何一点硬伤。当然，译文是否符合原作诗意，就另外是一回事了。但是，我读了几首后却读不下去。总的感觉是没有味道。不但无诗意可言，且连字句中李译的那种有点“生硬”或曰“陌生”的回味余地，都消失了。黄是香港诗人，在大陆似乎也很有些著名。这次他的出山翻译阿巴斯，据他自己说，是大陆的一家公司找到了他，他于是用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译完了大约五百来首的阿巴斯三本英文诗集。他又说，在此之前，他从没接触过阿巴斯的诗。
  ^, Z# u0 w7 C1 m( w( G/ @* ^我不是想要做评论家，所以也就不想来充分的展开了来论证自己看法的正确性。我这其实就是一点读者的读后感或印象记。大概，对于不同的读者，感觉是会不一样的吧。如果我事先没有读过那本排版很特别（每首短诗，无论几行，都附了波斯文单独占一个页码）的《随风而行》，可能黄的这个译本也是能够接受的。但现在却就味同嚼蜡，难以读下去。我也只能安慰自己，同样的菜肴，做的人和吃的人改变了，味道或感觉当然就不一样，评价也自然就有不同。2017-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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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S+ I. ~" ^/ G; d: r附：李宏宇、黄灿然部分译诗对比
1
白色马驹
浮出雾中
9 I" g- e! l- e: W! Q8 R% S- _1 P' ]转瞬不见
回到雾里

★李宏宇 译
9 Z% N4 {" Y% g) {
一匹白驹
" H# q; B$ g0 M- e+ ?( G( `从雾中闪现
& F1 {% b& Z; w) f/ S- a8 c) X又消失到
) R2 Z% {3 p- {雾里。
6 j5 A5 [2 f6 T8 F7 O. P5 c
☆黄灿然 译


- E- t$ }+ {& }& [- x2
- b/ J) i0 k& R6 J积雪
化得真快
大大小小的脚印
一会儿
; D8 t- t7 M% f: @6 S/ A就要不见了

★李宏宇 译
  c; c& n% r  k' o  R% |# S* [
: l/ }2 o; C* Y) b2 I雪
( r  Y4 ?6 N8 f$ Q' y1 i正快速融化。
脚印，
大的小的，
3 M; a, B3 u* B, C很快就会消失。
9 B: ]6 |2 p, N
☆黄灿然 译
7 y, _- h( T4 i$ h

2 q5 L( O' u# R3 Q3
飞起再落下
落下又飞走
蚂蚱的方向
3 _2 g8 F  G  S% j只有它自己知道

★李宏宇 译

1 G# ^  q4 r' N又跳又蹲。
4 k8 E0 `. D8 m6 j. ]: j7 Z蚱蜢
: `. j% E0 X5 r: @; ?3 z4 [又蹲又跳
! u9 P" S2 A8 y% E朝着只有它才知道的方向。

☆黄灿然 译


4
秋日午后
/ Z& U0 O: T' C3 Q无花果树叶
轻轻落下
% F9 n+ G" S) o停在
# z" v9 ]( @2 L. T自己的影子上
/ W7 `3 J- [6 o' i: P5 ~
4 ?! k& n: V1 f★李宏宇 译

8 `+ y- p& K- \* ]/ _" [一片西克莫槭树叶
轻轻飘下
4 w7 G% q1 s  S: J0 Y落在
0 X; d* A+ n5 w0 g/ y0 Y它自己的阴影上
8 }0 y5 m* F0 w) D- t8 Y6 K. U在一个秋日的正午。
6 ]+ z" L" A) B9 P) }  n8 ^
$ R1 ]1 X% L" I6 |/ ^6 C+ A; d☆黄灿然 译


5
$ C; M- V4 j! \- I7 K风刮断了
+ g1 H% n$ F6 J大树一百
# c" v3 F- P/ s从小苗上
4 n5 d  F( b9 Q; N; Z& n+ U# m$ I7 I- F只摘走
树叶两张

! \' }1 A* _* _( s1 D★李宏宇 译

一百棵大树
( g! X- D# c) Y+ ~在风中
折断。
那株小幼树
! @8 b* G' o) r& [" L/ M+ x只被吹走
两片叶子。

☆黄灿然 译

8 n! D: m0 \1 [+ x
0 f! t" \5 P3 v' X9 A6
非东
( ?% V8 ?6 T5 |5 q) M- f" R非西
" O6 i( C7 d; C  s( t* ]非北
非南
我正在此
/ {' h. _! X$ p4 ]* }9 n2 U  C
★李宏宇 译

不是东
不是西
) _& d3 \- _6 H/ C不是北
不是南
  I+ V) F" u! ~7 e3 \* y" y只是我此刻所在的地方。
$ t" ^- k+ B; q0 q+ K
& b$ X& I' ]2 M☆黄灿然 译
& N) V; h% Y" W# [3 i2 v

7
火车嘶鸣着
停住
8 @( c5 h1 Y- ]' W% i0 c蝴蝶在铁轨上酣睡
$ Q: b& T2 u8 H5 G& B) A3 }
★李宏宇 译

: M" q: c% c2 {; }* n( N火车号叫
) [( w9 B& V0 a/ {. e然后停下。
! u$ s/ W, f7 i0 X! ~7 H铁轨上一只沉睡的蝴蝶。

☆黄灿然 译

何兮

任何仓促的译诗，都是门外汉对诗歌的亵渎

奥冬

看过黄的译作，不由得对他的诗作也失去了信心

也牛

嗯嗯 ！

古石

译诗是一件高难度的事，译不好会毁了原作。

一滴

节日快乐

南北

哦，今天什么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