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市里的几个塑像
/董克勤
他们一个个从现代人心里、手里走出来
披上不再飘扬的青铜混凝土的布衣、甲胄
各自沉默在城市的道旁和广场
拒绝和现代人啦话，脸容锁定
古代历史上某一地点某一时候。
但项王的胳膊里正爆喷出力量
那年，他即兴拔举起的那座大青山
正被他随意地丢弃在这城市的侧旁
仿佛这一惊天动地的时刻没过多久
那山上的树木草花被震得还在摇晃。
举起的长戟刺在天空的某一疼处
天空立刻龟裂，炸出闪电的纹痕
乌骓马就在风云里踢出轰天雷声。
当年他起义举旗的地方就是这里——南国一个小城
现在他的乌骓已跨越小城城碟、千山万岭、世界云风。
天空下，项王的面容悲戚忧郁而愤怒
江东万年之泪也不能将他洗出个轻松
项王塑像的青铜实在太重、太重
压向每个人心里，使我们沉痛一生。
秦皇嬴政的面容说明他还在惊惧
他还在回忆那次威武非凡的巡视
人群里，那少年只一句，耳边就响起霹雳：
|“吾可取而代之”把宫殿变成他的活地狱
王座上也撒了永远的烦恼芒刺、钢针荆棘。
心里的阴影，富贵荣华、穷兵黩武抹不去
一直怀疑这里的山山水水藏有冲天的飞龙
纵然使人拦腰斩断了凤凰山的龙脉
冲决混凝土、青铜，仍透出他心里的恐惧。
仁皇山的风飞出齐楚燕韩赵魏秦的歌唱
山下秦皇的恐惧压缩在一顶山重的皇冠里。
看着这一切，一旁的黄歇也在冥想苦思：
我为何要制造这个城市？难道仅仅为了
要盛下这无尽的鲜血？堆积如山的尸体
我既然隆重地接纳一顶皇冠威武进城
为何还让他伸出一把锋利的方天画戟
真理是什么？真理是稳定？还是进化
幸福是什么？幸福是清醒？还是做梦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的这些永恒的思问。
南来的北来的东来的西来的这些游人
打工的买卖的拐骗的当官的这些忙者
在春申君的脚下身旁统统朝一个方向
人流滚滚人流滚滚车流滚滚车流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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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0-18 22:37
楼主
有点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