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哈湖（组诗）
――张东（东流岸）
1.一面镜子
一帮白色的羊群描摹一面镜子
比如天鹅，比如奥秘的云
比如几个风筝的身体走在水面上
比如情人的手指比划出阿哈湖畔的波涛
天空一把金色的斧头滑出
几座山峰岩石的背脊和倒在清流的腰带和胸中
网成一座小小的贝尔加湖畔的城
提供苏子卿的住宿
雨雪纷纷，子卿骑马赶羊群归来
2.梦想劳动
我要在湖色的柔波中
种上七行豆，九棵桃花树
取得山峰和碧水的颜色
取得五月的麦香，情人的芬芳
只身打马和羊群啜饮高原四季
亲爱云顶草原的词句
捧起秋收和冬至
有头有尾，像我酒窝的故事和马
3.兑现承诺
我要用白色和黄色堆砌
做成童话里的砖墙
要四面的眼神河像我爱人的臂膀
巧笑在波纹的血液流淌
腰身荡漾的骨骼陷进白鸽的腹部和胸中
筑一座情人谷，立一块红色碑石
给行人一个美丽的梦境
让鸟儿和太阳的线谱落入五月的绿树
让月亮和星光笙歌落在情人的嘴上
摇摆过山岗
悄悄做成一颗晶莹的露珠
从黎明中生出来
等未名鸟来交接秋风黄金的秘密
住进我的房檐和爱人低语
4.五月的鱼群和牧鱼人
等波涛把五月包括进去，波涛生出鱼群
波涛伺候他们生育儿女
这是五月的鱼群，生儿育女的好日子
千万条不知名的男人和女人
在水纹分层处流出淡淡水润的嘴唇
像一个南方的姑娘
羞怯使劲向浪花更深处寄去
等波涛把五月包括进去，包括一个花开的季节
纵使那牧鱼人两手空空
鱼饵和钩子无法绘制失去诱惑和抓捕的权利
纵使两无消息也是欣喜。――因为又见年轻
那将近晚霞的牧鱼人燃烧云朵原谅了所有恩怨
一群孩子用树枝做成秋千
有时束手无策，离土地很近
有时手指离天空很近
取消了他的疲惫
闻到了烟香，听见了妻子的柴火明媚
不忧伤
5.黑夜的善知识
白鸽和天鹅谈过黑夜的善知识
黑夜的神秘并没有消失
像长城的尸体，金字塔的骨头
像苏伊士的肌肤的皮囊，巴拿马的血浪
像你和我的身体和衣裳
洁净在明白处，污垢躲在黑暗里
终究一切都在共用黑夜的热情
不论我们如何热爱某种美丽的事物
不论我们在白昼热爱的多么长久，多么痴情
我们也躲不开黑夜的善知识
就像我们躲不开洗浴，躲不开爱情发炎
四肢和头骨假睡在天地之间
落下罪孽深重的毛病
终有一天去见星际的恒河和众神
也许他们也如哑巴和瞎子一样
道不清，说不尽黑夜的善知识
又加试给人间来慢慢解释
6.遥想苏子卿
一把白雪把我放回贝加尔湖畔
一个老人正放牧白色的牛羊
拐杖孤寂在西伯利亚的荒原中央
白色的眼睛和眉如一头狮子和狼
破草鞋，衣衫褴褛，毛巾复首
白色变成一个身体
打雪岸四方喊过贝加尔湖畔的悲壮
黄昏里的雪潮越积越重
我向南行，他翘首遥遥正望
一把雪把我送回阿哈湖畔的胸膛
白弯眸摸不清我是否已回到故乡
又好像寄托给他一缕阳光
一过就是十九个春秋穿透羊群的肚脐
故才辗转回汉庄
附在汉庄的手臂上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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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2-21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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