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陶发美 于 2018-1-4 07:51 编辑
诗歌是需要素养的
——序季子萱诗集《阡陌红尘》
陶发美
季子萱为什么坚持素食？我没问过她什么原因。我也不想以一个素食主义者来理解她。我知道她信佛。那么，素食，无疑是一种虔诚的表达。一般来说，一个人的某种信仰必然与其人生有关。但从季子萱的诗里，很难看出她人生背后的东西。她的诗里有很多阳光。读她的诗，有一个感觉：她的人生不是在春天，就是在夏天；既无秋的萧瑟，也无冬的冷凝。她总是站在人生的正面，从没有站在阴影里。或者说，所有的阴影束缚不了她，也追剿不了她，她总能突围。注定了，她属于阳光，她钟情于阳光；注定了，她要在阳光下写诗，要在阳光下生活。
很有意味的是，在佛教里，有太阳籽，即太阳菩提一说。太阳菩提与太阳神（日神）有关。佛教密宗的主尊为太日如来，他随缘化现于世，破诸黑暗，光照众生。太阳菩提是佛学四要素之一，即“智慧”的象征。
以一个诗人来说，季子萱对阳光的接受，当然不是外在的被动的接受，而是一种心灵的“智慧”的接受。当阳光成为诗的一种生态，阳光也就显示为一种人的生态。阳光，既然是一种“智慧”的象征，那么，这种“智慧”也是我们人类的一种能量。我们说，季子萱的诗有了阳光的照进，那是意味着，她的诗歌有了一种“智慧”的光芒，即有了一种伟大能量的汲取和转化。
季子萱的诗歌节奏明快，意境敞亮，彰显着一种感召力。于此，我提出了一个命题，即诗歌也是需要素养的。回到阳光说，诗歌是需要阳光的。或者说，阳光照耀下的诗歌，就是素养的诗歌。如是，所谓诗歌的素养，要强调的即是自然的信念，即是阳光的信念，即是人性的信念。
说一个女诗人坚持素食也好，说诗歌需要素养也好，这里的一个“素”字是不能忽略的。追溯起来，“素”，不完全是一个食的意义。“素”，是洁白、单纯的象征。老子讲了“见素抱朴”；《淮南子.本经》中有“其事素而不饰”；《楚辞.九歌》中有“绿叶兮素华”。陶渊明有“闻多素心人，乐与数晨夕。”等等。一个“素”字，引申出来“本色”、“本真”、“纯粹”、“质朴”、“淳朴”、“根本”、“本心”等词义。“素”，也是一个中国哲学的概念。“素”，是对宇宙元始的刻画。一个“素”字，足以反映出中国的天道观，足以反映出“与天为一”的道家理念。回到我们的诗境中来，一个“素”字，可以升华为一个美学概念，它所折射的是人格和诗格的统一，是天道和人道的统一。一个“素”字的美学意义，也是它的诗学意义。这个意义不是退却的，而是进取的；不是小狭的，而是宏丽的。
一个“素”字的美学之所以不可或缺，最重要的原因，是其理论品格的崇高性。以传统说，它充分体现了佛学与道学的联结和融合，它的定义不在别处，而在佛道境界。一个“素”字的美学之所以不可或缺，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即以现代说，就是今日汉语新诗的一个新的期许。应该说，在今日汉语新诗的最高评价体系里，那些本真的、淳朴的艺术，那些源自于本心的艺术，确是最好的、最亲近的，最富于生机的。
季子萱是以一颗“素心”进入诗歌创作，这使她的诗歌有了一种很率性、很纯情、很芳华的风格。她一旦写起来，像一股奔流，毫不担心会断流。感觉得到，她特别享受那种十分快意的写作。今年9月，她的公司产品在波兰展销。作为一名销售总监，她的诗歌派上了用场。在波兰七天，一天一首，写了七首。这一组《波兰行》在波兰的最大中文网站上发布，特别显眼，与她的产品相得益彰。诗歌营销，或叫诗情营销，算是季子萱的一个创造。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不久前，这一组诗还拿了个第二届国际城市文学影响力人气诗人奖。
现在微信、通讯很方便，关于她的写作，我们之间也有过一些交流和探讨。我有时以为，她的一首诗完全可以分成几首。从语言说，我还建议她借鉴书法的涩笔，往语言的内部收一收，多一些凝重感，也可以增加一些叙事的力量。诚然，诗歌的多元，也是美学的多元。伟大诗歌并不可能止于一种美学。我也很尊重季子萱的写作风格。不要忘了，她还有个身份，她是深圳仓央嘉措诗社的社长。一说到她的诗歌，就会想到仓央嘉措的诗歌；一说到仓央嘉措的诗歌，就找到了季子萱诗歌的源流和宗脉。应该说，遥远的“仓央体”，构成了季子萱诗歌的现代气象。
仓央嘉措，这位不甘戒律，不受禁锢的雪域之王，因为诗歌，好像一直活着。不，不是好像，而是真的一直活着，一直生动地活着。同样，因为诗歌，我们看到，季子萱正踏着仓央嘉措的诗声，行走在一束伟大的圣光里。从这一点说，我们需要季子萱这样的歌者。她的抒写，必然是一份恩荣的抒写、一份天真的抒写，也必然是一份素性而高贵的抒写。
在季子萱的第一本诗集《烟火红尘》的首发式后，我有感而发，为她写了一首诗，题为《素食的女诗人》，算是对她的人生、对她的爱情、对她的诗歌的一种祝福。现录于下，也算作本序的一个结语——
素食的女诗人引起了我的好奇
她的诗歌一定是素养的
她的笑声爽朗、宽阔、张扬
也是素养的
还有她的男人，那个小小帅
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还静静地笑着
多么好！爱情的一片天也是素养的
不过，还有个问题
素养的诗歌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观察了许久
终于发现，她的诗里住着一座寺庙
寺庙里端坐着仓央
仓央还是习惯地把诗当作经来诵读
久而久之，诗也变成了经
经也变成了诗
仓央的诗经远不止那些
那些还没有传播开来的诗经
烛光一样神秘的诗经
山风一样清新的诗经
都在女诗人的素养下蓬勃生长
2017.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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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4 0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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