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油汀旁想起火炉
坐在油汀旁想起火炉,一冲动,就想写几行关于火炉的文字。让我猜猜你的第一反应——你差不多要并拢食指和中指戳过来:“虚矫。迂腐。”
我只管写出,不管你的指斥。
我一边享受着现代文明的好处,一边却始终觉得这散发着热量的家伙像个城府很深的异己分子,它的一言不发其实是一种冷,一种很有些深度的冷。而火炉,却是一个健谈的谈伴。它的火舌跳跃着,是灵动的语言、丰富的表情和睿智的思想的复合体。它擅长拥抱、谈话和看护。
在它温暖的看护和柔情的光照之下,人真实地体验着生之安详,死的恐惧不知所踪。
“在现代文明的泽被中,这一切不也很轻而易得?难道你不正被绵绵不绝的暖意所包裹,只需安稳地享受生,根本无需惧于死的阴影?”
是啊!在这大寒之夜我的安稳的欢愉的确得益于一只油汀。一个浑身散发热能的器物。一个小小的救世主。
只是我还是不由自主想起火炉。我不是要比较出什么优劣,只是忍不住回忆那些在时间暗河里消失无踪的大寒之夜,曾经在火炉——一个温暖的谈伴身边坐定,和它执手言欢,和它促膝长谈。
哦,更多时候我都不用语言,不用表情也不用手势,只是用打盹,就能和它谈到午夜。它兀自噼啪作响,像一个最负责的看护人,是那么健谈。
20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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