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软烟罗 于 2011-11-7 18:09 编辑
紫狐儿
星沙吹在脸上,日晒,岁月磨老一个人容貌,大鹏在峭壁上却满身雄伟,鹏,是我多年前的朋友。 那时她是少女,我认识的,和我一样在院里四顾,不,是我在四顾,而她,独自往石阶上走。炯炯有神是她的眼,睁得圆又大,伺机而动。潜伏幽冥中来去,如入无人之境。 我们尚懵懂无知,混沌里出生,生命之光还没显露。 不是梦魇纠缠,我并没病痛。从夜胎中来,一出生就带着皮肉撕裂,血流在一起是至苦,而幸福生于遗忘。 火堆和帐篷,于我没分别。荒郊野外狼窝又如何,一样分不清是你,还是我。絮絮不休,如果不是蛮子打架,该有多么宁静夜晚,在夜深处看星空。恨不能同行,为了她眼里勇敢和坚毅。我那么喜欢她,开始看见她好欣慰,一个谦虚安静女子,虽然经常落在大家后面,她都默默,与人无争。 看见她时,我兴高采烈,不犹豫走上前去,满面和煦迎接,未见过几次却和气。 此刻,只有我们俩人,她好像红枫中一只紫狐,厚质衬衫领子立起,紧挨脖子最上头的纽扣松开了,托出一段颈脖和脸。 她肤黄如沙,又粗糙如粒,看起来营养不良,肝炎那种颜色。虽然穿得完整,不是衣服太单薄,我在心里疑问什么东西能将一个人摧残成这样!她其实和我不一样,不像我想得那样,每个少女都是红脸蛋儿水灵灵。 她心里是否懂我对她欣赏,是否感觉我们之间有默契? 春花秋月,昨夜又东风。娇花顶着辣日悄悄绽放,越开越大了,娥眉水仙一样妖娆,低声呢喃又缠绵,翠黛不消,那瘦小茎比太阳花金贵,互相缱绻又撒娇分开。她始终还是穿一身水红,颜色有些深,像紫红,紫红的裤,紫红的上衣穿得整齐,领口也整齐。她是我的朋友。 我有时羡慕她倒可以那样悠然自得,当我们为了一点高兴就争着吵着喋喋不休要去品尝,获得乐趣时,没人会管她在做什么。 她正害怕,没想到会遇见我,惊慌失措,腹中一阵抽搐,肠子都青了,她一手捂住肚子,下意识伸出另一只手,往下要扶住石阶。 那只手却在半空停下,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只要还撑得住,就不倒下,没的我这么喜气洋洋地想和她一道儿,她却半趴在石阶上。 大概她也知道自己病容不好,自卑,好像我是一位仙子高高在上。但我不知道她是否由于喜欢我,才会在我面前掩饰不好,不愿意在我面前失礼,不愿意失去她在我心里美好印象。 可不是吗,从下方仰望我,眼里只有哀求,口里含糊说着梦呓语,虔诚不亚于向基督诉苦,问上苍要宽恕。求我可怜她,放过她。我知道她的意思,多么无助,我来到这儿让她痛,让她不能忍受。 我望着她收起满口笑,想从目光里流露温暖关心,嘴里却说另有事情,也许只有我离开才最能帮助她,不能唐突了她,与她见面草草收场。 她一身水红嫣然,又平添了无数伤感,在她不是穿得单薄,水红的衣整齐,水红的裤整齐,还有什么人能称配那套?可她身子单薄,想牵手离你很远,想忘却忘不掉,我的朋友,我的鹏。如斯狐绝。满栏杆绿叶雕花,早上宿着露一朵朵全开放,结果还思念你。 杳无音讯,我在默默念她,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怀念我,那一次邂逅短短几分钟,失去深交机会,于我也抱憾终身。和她之间淡如水,我始终期待能同她一起,踉跄地漂泊。 可不是春至人间,哪里又有我的紫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