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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湖畔 (随笔)
● 程洪飞(埙羽)
1,初冬情事
昨夜,什么时辰霜落?山川、田野,如着一袭白纱织就的素衣女子,在晨曦的微光下,仍然可见她降红棕褐色的健康皮肤。
秋天过去,铧犁储藏,谷物已经进仓。窗前的一棵树,骨瘦形销,往日的繁华不在。瑟瑟霜风中,叶子撒落在庭院、台阶,寂寂的,象深秋振不开翅膀的蝶。楼下庭院里,有簌簌地扫落叶的声音,从檐下,从阶上慢慢向庭院漫来。扫叶的当然不是僧人,而是房东大婶。她没有一丝白发,虽然过了花甲之年。老人将叶子归拢在树的根下,静静站在那里,好象想同落叶中的树说些什么心事?正在落叶的树梢缝隙,依然悬挂着十几片叶子;迟落的十几片叶子,红红的,象群涂着红唇的女孩,在早晨的风中、在初阳的照耀下,在我的窗前颤颤地笑着。
冬天来了。雪般的霜、落叶的树、扫叶的老人;秋日最后灿烂地笑容,使我的心刹那间温馨起来。
2,山中的小湖
真使人激动。想不到这山的深处藏着一方小湖。风吹草动,星星点点,黄灿灿的野菊点亮湖畔。无风时候,湖水碧绿幽静;风起,湖水恰似飘飞的绿毯子。有时,湖面飘落几片老透的枫叶,在与湖水相接的刹那,枫叶往日的苍绿与深秋的火红,使人想起收获的季节,农人在自家庭院置办的盛宴上的喜悦心情;而枫叶在湖水飘荡的情景,又使我感觉到老去的季节流落江湖的落寞和惆怅。站在湖边,丢颗石子下去,极长时间才翻出几粒水炮。我想,湖定是很深很深了。湖的水面上,时而有小鱼探头探脑,象无数个小黑点,瞧见我们,噼啪一声,它们灵巧的尾剪碎几朵水花,箭一般射进水底,被小鱼留在湖面的圈圈涟漪,微微荡了远去。我们扰乱了它们的清静日子。在它们的眼中,也许我们是不受欢迎的人。可是我们仍然很激动,从人群喧闹、灯红酒绿的闹市,突然来到这幽静的山中,并且看见了碧绿的小湖,湖中还有快乐的小鱼。山因为有了小湖活跃起来,而我们却因为有了山和小湖也活跃了起来。同行的一位诗人说:
小湖是大山的眼睛
而小鱼呢
则是眼中的温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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